“怎麼拿？”

“拿件黑披風一裹——”

李無廷附和，“就像做賊似的。”

寧如深，“……”

太過形象的畫面打消了他的念頭，他向李無廷請辭之後就離了宮。

宮門口，嚴敏等在馬車外。

他見了人驚道，“大人怎麼換了裳？”

寧如深擺擺手，隨口，“酒灑了。”

嚴敏，“喔。”

馬車輕微一晃，朝著府中駛去。

寧如深坐在車中，掀開車帷吹著風。這會兒沒了旁人打岔，他不自覺回想：

李無廷對他，是不是也太好了。

他對別的臣子也這樣嗎？還是因為自己總在前晃悠。

也難怪軒王要寫那種話本子。

寧如深揣著袖子暗自琢磨：要不是主角是自己，他都能嗑上了。

…

回府後，寧如深又洗了個澡才歇下。

他第二天起來沒有出門。

李無廷給他用的藥雖然溫和，但他這副底子差，被過後今天還有些疲乏。

他搬了張躺椅：還是癱著適合他。

承天節一共要慶祝五日。

民間還會舉辦許多活，各番邦來使和地方員都將繼續留在京中參與慶賀。

這次有各大世家承辦，盛況空前。

寧如深在院子裡癱了一天。

直到傍晚降臨，漸深的夜幕下明映天。外面越發熱鬧，他乾脆給下人們放了個假：

“都出去浪吧。”

一群人立馬歡歡喜喜地散了。

嚴敏留在府裡沒走，“老奴不會劃船，年紀大了也容易浪斷腰。”

寧如深，“……”

他看人是有意要陪自己，正想地拿出十兩銀子把人搖一番，就看剛撒著歡跑出府的元柳又氣籲籲地折回來了：

“大…大人，大人！”

寧如深，“你怎麼跟見了鬼……”

下一刻，就看李無廷踏院門，一道深沉的目應聲落在自己上。

寧如深話音一轉，“…貴人似的？”

李無廷誇讚，“寧卿的虞川口音還是那麼聽。”

寧如深埋頭，“陛下怎麼來了？”

跟前靜了幾秒，隨後看李無廷淡淡側開臉，清晰可見的廓線中，結攢了下：

“去換裳，同朕逛逛。”

寧如深：嗯？？？

·

他換了服隨人出了府。

外面的街市已是一片燈火通明，沿街的十裡長燈映亮了半邊夜空。

一出巷口，迎面便是人聲鼎沸的街頭。

寧如深同李無廷走在攘攘的人群裡。後者著了一玄裳，外面系了件銀暗紋披風，擋住了腰間的天子劍。

隨行的還有十來名便裝錦衛。

寧如深了眼，“沒有陸伍？”

李無廷簡潔，“近日人員繁雜。”需要帶些更靠譜的人。

寧如深，“……”

他良久慨：但凡和拾一扯上關系的錦衛，都接連失去了聖心。

這次承天節比上次的端更為隆重。

一路走出去，各式小吃和手工品琳瑯滿目，酸甜辛香的氣味混在一起，街邊白煙蒸騰，舞獅遊龍。

寧如深咕嚕咕嚕瞅著。

李無廷輕拉了他一把，避免他被擁的人垂直送進小攤，“想吃什麼？”

寧如深，“這個，這個，這個和那幾個。”

李無廷輕聲，“你直接說全部不就好了？”

寧如深不好意思，“嗯。”

……那不得委婉一點麼？

點名的小吃很快被買來，他懷抱了一大堆，低頭道，“會不會有點太多了，臣……”

李無廷剛了，又聽人嘀咕：

“都拿不下了。”

他默了下，把那句“不必客氣”咽了回去。隨後長臂一，從人懷裡拎走大半，“趕吃。”

“？？”寧如深扭頭，微張大。

……李無廷這是，要用他那雙尊貴的龍臂，替他抱這堆零狗碎的東西？

“還不快吃，想讓朕拿多久？”

“喔。”他立馬埋頭進食。

李無廷目落在他泛紅鼓起的臉頰和明亮的眸上，線彎了下。

一旁德全瞅得直抿：

哎呀～聖上話是這麼說，那神不高興的嘛！

…

為了不勞煩李無廷尊貴的龍臂，寧如深吃得飛快。

等走出這條大街，他就已經吃完了。

李無廷瞥來，“吃好了？”

寧如深滿足地點了點頭。

這會兒到了另一條街上，往前不遠就是他平日當值的禮部。

周圍都是流的攤販，寧如深正和李無廷輕輕狡辯“全家團聚”的老話題，就聽有人試探地了自己一聲：

“可是督典市寧大人？”

寧如深停下話頭看去。

只見旁邊的小攤上，一名老婦帶著個半大的小孩，兩人打扮皆尋常百姓的模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