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易崇昭明說,都能知道這盒子里裝的是什麼。
“時間差不多了,你東西都收拾完了嗎”易崇昭看到聶然在那一瞬間的沉然后,連忙岔開了話題問道。
“收拾完了。”聶然回過神后點了下頭,接著就走上前去,出了手,“這個給我吧。”
易崇昭皺眉,勸說道:“這個重,你不好,還是我來吧。”
可這回聶然卻格外堅持地搖了搖頭,“你又要拿行李,等會兒還要辦登記手續,還是我抱著吧。”
易崇昭看得出的態度很堅定,所以最后也只能隨了的意,將那個盒子遞給了。
初春的天還帶著幾分冷意,一接過那個盒子,過布料冰冷的一路讓冷到心間。
原本一個活生生的人,現如今只剩下這雙手之間的一個小小盒子。
“楊樹,我送你回家。”抱著那個盒子,輕聲地呢喃地了一句。
已經收拾好所有行李準備出發的易崇昭這時候走過來,看到低垂著眼瞼,仔細小心捧著那個盒子,也沒有手,說道:“走吧。”
聶然點了下頭,就抱著那個盒子從宿舍里走了出去。
就這樣地抱著那個盒子,一路仔細呵護著,直到飛機到降落,他們換乘了車子,也始終沒有放下。
“楊樹的住在一個比較偏遠的小村落,開車過去可能要七八小時,估計要明天早上才能到。”
易崇昭開著車,朝著郊區的路上不斷的行駛著。
聶然看這樣車窗外早已暗下來的天,提議道:“要不然我們互相換著開”
“不用,我沒事的。”易崇昭開著車,目視著前方回答道。
“可是營長和我說過,你的手”聶然把目轉移到了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上,略有些皺起了眉。
不過,易崇昭卻說道:“放心吧,我真沒事。別忘了,你還在車上呢。”
我怎麼可能會拿你的生命安全來開玩笑呢。
聶然似乎是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再次抬頭,著他角所浮現的淺淺的溫笑紋,并且伴隨著夜中橘黃的路燈的一道道的從他們的頭頂掠過,心莫名地就此安定了下來。
隨著夜越來越深,他們所在的道路上車輛也變得越來越冷清。
“很晚了,你瞇一會兒吧,免得明天神不好。”易崇昭看一直坐在副駕駛上,也不說話,就這麼抱著盒子坐在那里,于是勸了一聲。
聶然搖了搖頭,又抱了幾分盒子,“我不困,這段時間睡得夠多了,今晚陪陪你也好的。”
易崇昭側過頭,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手里抱著的那個盒子,最后還是沒再說什麼。
車子繼續朝著前方行駛。
聶然就坐在副駕駛上看著窗外的天從漆黑一片,然后一點點地、一點點地變亮,直至徹底大亮。
坐了一夜的車子,易崇昭在路上給買了點簡單的當地早點給吃。
兩個人吃完后,多恢復了些許的神,車子再重新上路。
又行駛了將近一個多小時后,終于約約地看到了那片小村落。
車子越來越靠近村口,聶然就看到村口烏央烏央地好像圍著一堆人。
“這是什麼況”
由于距離比較遠,聶然也沒見過這樣的陣仗,所以不免有些覺得奇怪。
“他們這是來接楊樹的,也是迎喪的。”易崇昭嘆了一聲,回答道。
隨著這一句話說完,眼前的場景越來越近,聶然看得也越來越清楚。
果然,人群里每個人都腰間扎著白的布條,為首的一個年邁老人更是抱著一張黑白相框站在那里。
料峭的春風吹過,只看那老人佝僂著背,在這瑟瑟寒風下,讓人只一眼就覺得心酸不已。
車子停下,聶然在那老人家殷切的目之中,推開了車門。
慢慢下了車,抱著那個木盒子朝著那名老人家一步步走了過去。
每走一步,心里就發沉。
“老人家,我們把楊樹送回來了。”易崇昭看邊的聶然抿了,不說話,無奈只能主上前開了口。
這一句話,讓那位老人家頓時失聲大哭了起來。
周圍的人連忙攙扶著,生怕這位老人家出個什麼好歹來。
“孫子我的孫子啊”地著聶然手里那個木盒子,哭得泣不聲。
聶然看著悲愴的模樣,最后提步朝走了過去,將盒子遞給了,“人死不能復生,請節哀。”
那位老人家當下抱著那個盒子,如同抱著什麼最為珍貴的寶貝一樣,哭得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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