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當妹妹一樣疼著的,怎麼突然就起了這個心思,我,我就是不好說出口啊!」
我這才反應過來,這是……祝玨想娶我?
太后笑著對祝夫人說:「這就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之前一直愁孩子的婚事,這緣分一到,不就剛剛好?」
我娘問我愿不愿意。
自然是愿意的。
我頷首低眉,道:「由太后娘娘做主。」
祝玨要娶我這件事很突然。
祝玨給我的信來得很及時,一切疑風吹云散。
原來,祝玨聽聞我在我娘安排下與幾位公子相看的事,害怕回京后我已經定親,于是急忙去信讓祝夫人上門提親。
「我本想寫信確認你的心意,但怕信件落有心人之手,平白無故給你添了麻煩。」
而祝夫人認為祝玨年紀大了,議親人家的兒也多是二九年華,如今想娶我,真是老牛吃草,覺得沒臉和我娘開口。
「我娘說,我人老珠黃,配不上你。」
于是祝夫人天天唉聲嘆氣,宮時太后正巧問了祝玨的婚事,祝夫人便提了一。
誰知太后娘娘久深宮太過無聊,興沖沖地要為我和祝玨保賜婚。
我憋不住笑出聲。
三姐姐笑著湊過來:「這麼高興啊。」
「嗯。」我笑瞇瞇地說。
三姐姐又說:「不知怎麼的,大哥聽說你要和祝郎君定親后,氣得將書房中的錦州陶罐摔了個稀爛,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
我將一年四季不斷的鮮花告訴三姐姐,三姐姐了然,我們湊一塊吃吃地笑。
我突然想到如今家里只有我與三姐姐兩個兒了。
「那位公子……如今怎麼樣?」我小心翼翼地問。
我突然提到另一個人,三姐姐懵然,隨后反應過來。
「聽說是考中進士了。」
我很高興,但三姐姐向來有主意,我也沒多問。
后來,父親將三姐姐許給了他的門生,姓謝,家境貧寒,曾賣字畫為生。
我娘心疼三姐姐,怕過不慣,給的嫁妝很厚。
三姐夫對三姐姐言聽計從,夫妻二人琴瑟和鳴,如膠似漆。
我覺得上天還是厚待我們的。
7
可意外總是比明天先到。
祝玨突然傳信給祝夫人,說,親事作廢。
之前,太后說要等祝玨回來再下旨,因而別人還不知道祝姜兩家要結親。
懿旨未下,此時退婚對我們二人都不會有太大影響。
可為什麼?
我不解。
他明明說要娶我,如今又要退婚。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還來不及讓我多想,大姐夫的信件已經快馬加鞭傳到圣上那里。
祝玨了重傷,生死未卜。
原來,霓虹國與寒冥國在我朝出使團的調解下本已達協議,可又突然變卦。
我朝天威不可犯,于是大姐夫唱白臉,祝玨唱紅臉,明里暗里表示二者不能太過分。
兩國表面上表示遵從天朝旨意,結果到了晚上竟鬧了起來。
起因是霓虹國說寒冥國派刺客刺殺他們的主使大臣。
刀劍影中,大姐夫輕傷,而祝玨被刺中一刀。
流過多,兇多吉。
祝玨給我的信也到了。
前半頁應該是他重傷之前寫的,他說邊境無所有,聊寄一枝春。
我仿佛看見冰雪消融的土地上,祝玨發現路邊栽著的紅梅,突然想到我,效仿古人折了一枝塞到信封里。
后半頁明顯不是他的筆跡,大姐姐說那是大姐夫寫的。
他說,來世再續前緣。
可我不想等來世。
他說,明德八年,祝家花園外,他對我了心。
可我還沒對他說,那年狀元游街,驚鴻一瞥。
他說,是他福薄,愿我年年花好,歲歲月圓,此生無生離,更無死別。
可他要我怎樣花好月圓?
看信過程我很平靜,沒有抖,沒有崩潰。
畢竟心悸是沒有力氣去抖崩潰的。
三姐姐抱住我,說:「阿韞,哭出聲吧。」
我很疑,我沒哭啊,三姐姐為什麼要我哭出聲。
我了臉頰,想證明給看,卻到一片潤。
低頭,抬手,才發現是我接連不斷的淚水。
祝玨現在的狀況
不宜挪,圣上派了醫前往邊境為他醫治。
可大家都知道,祝玨能否撐過去,全靠運氣了。
祝夫人哭暈過去,祝大人分乏。
祝玨沒有兄弟姐妹,一時間,竟沒有人能與太醫一同前去。
「我想見他。」我對我娘說。
「我與他婚約還在,我是他的未婚妻。」
我娘問我,一定要去嗎?
我點頭。
就像三姐姐說的那樣,子能嫁給心上人的之又。
而世上,又能有幾個祝玨?
我想見到他,無論他能否活著回來娶我。
我沒有和太醫一同前去,而是帶了幾個隨從,提前策馬趕往邊境。
現在祝玨命攸關,我怕晚一刻便見不到他。
到達邊境后,大姐夫馬上帶我去了祝玨的住。
大姐夫說,祝玨況很不好,清醒的時間很,也不固定。
見到祝玨后,我險些認不出他。
從前那樣生機的一個人,如今出的竟是蒼白灰敗與行將就木。
怎麼會這樣。
不該這樣的。
我來到這里的第三天,祝玨醒了。
他強撐一口氣,氣息微弱,語氣卻堅定。
他說:「此地不宜久留,聽話,快回去。」
我讓他別說話,只問他,如果是我將死,他會怎麼選擇。
我問他:
「祝玨, 你不是要退婚嗎?」
「你過去,回京后你要退婚還是怎樣,都隨便你。」
「如果……那就讓我陪你最后幾天。」
「我還沒和你在一起待過這麼久。」
「我和你說, 那年你中了狀元,簪花游街時看我的那一眼,讓我喜歡上了你。」
「你看……我多吃虧啊,是我先喜歡你的。」
「你以后要喜歡我多一點。」
我說著說著, 就哭了。
淚水漣漣,從眼眶流出過我的臉頰,在下聚一,不斷垂落。
他還沒有給我過淚。
8
三年后。
我已經嫁為人婦,今天是我長子的抓周禮。
他抓到了當年祝玨給我送花的籃子。
和祝玨有關的一切,我都珍藏著。
「娘子。」
我的夫君回家了。
「今日園子里的白芍藥開得正盛, 我帶了些回來。」
他臂彎里是一簍沾著水的、鮮活的白芍藥。
晴天微風, 人間四月, 湖山里, 我仿佛看見了明德九年的那個年。
他放下籃子后, 拉著我去踏青尋春,追溯舊夢。
楊柳依依, 風簾翠幕,如今的我們在別人眼里, 也是天造地設的璧人一雙。
他的眼里只有我。
我抬頭, 他朝我笑。
我突然想起房花燭夜,蓋頭被掀起時, 看到的他宛然一笑的臉。
從那以后, 他可以明正大地給我送花兒,無須擔憂有損我的閨譽。
而我也正如他所希的那樣, 年年花好,歲歲月圓, 此生既無生離,亦無死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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