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來埋銀子的,你信嗎?」
9
我大概是忘記了我在的這個世界,是一個通貨膨脹,橫流的世界。
想來后媽也是一個極涵養的人,不忘整理釵環,輕咳一聲,聲線瞬間變得冰冷。
「你……你是什麼人?」
而我還沒來得及說話,男人已掏出匕首,十分不屑地瞥了我一眼:
「殺了得了,廢話那麼多干嗎?」
作為現代人的我都來不及作出反應,那把鋒利的匕首已架在了我白皙的脖頸,只能口而出一句國粹:
「我靠?!來真的?」
接著我很明顯到了刀痕的震,后媽的臉從怒轉喜,像聽到了不得了的消息一樣,一個箭步沖到我面前。
「停!先別殺!」
男人的刀離我的脖頸略微遠了遠,我屏住的呼吸也頓時放松了下來。
后媽圍著我不停地轉圈,聲音疑又期待,蹦出了一句詩。
「山楚水凄涼地?」
「Baby can you kiss me?」
「遠方傳來風笛?」
「林蕭你現在罵人可真高級?」
「哈基米,哈基米,哈基米?!」
「胖狗狗,胖狗狗,胖狗狗?!」
脖頸的刀伴隨著我的回復落到了地上,我和含著熱淚一唱一和,天地,莫過于此。
剛剛還劍拔弩張,現如今,,銀兩,以及尷尬的氣氛一掃而空。
破防了,我真的破防了,想不到這個世界里還有同類。
10
誰能想到我這個低賤的通房如今抱著宰相夫人死不撒手,要命地哭。
太委屈了,我太委屈了。
當我在為跑路的一千兩發愁時,已經同時擁有了有低保的老頭和忠犬猛男。
「不要哭,你要知道你泡的是男主!還有,我藍卿卿,我卿卿就好。」
穿著一襲湖藍的綢緞長,隨手將腰間的玉佩甩給了我:
「這個玉佩價值百兩,你大可攢一些金銀細,這里通貨膨脹,存銀票不保值了。」
運過后的藍卿卿面紅潤,心十分愉悅,拉著我的手邊走邊聊。
「我剛穿到這里時嚇壞了,宰相那老比登又丑又花心,索我就塞小妾進他房中,從不嫉妒,他還覺得我是個賢妻。」
宴會還未結束,藍卿卿還需要去走個過場。
像我這種上不了臺面的通房,是不能去宴會的,可如今我有了藍卿卿做靠山,拉著我左拐八拐,拐到了一房間,恰好能看到歌舞男。
哎嘿,還是人最懂人想看什麼。
穿到這里那麼久,我從來沒有參加過任何宴會,每天都守著四方的天,想盡辦法勾搭盛禮,一時之間真覺得新鮮。
盛禮在人群中最扎眼,他穿著一襲繡著墨竹的白,矜貴高雅又不失低調。
無聊之際,我在宴會上開始觀察,我看著藍卿卿和宰相演繹貌合神離的夫妻,看著浪的盛澤拉著舞的手往假山鉆……又看著……
藍卿卿的忠犬竟然是盛禮的朋友!
剛剛還在假山后面顛鸞倒的男主人公,此時正和盛禮談笑風生,以茶代酒地杯!
我的天呢,到底是有多抓馬。
這群公子哥聚在一起就開始聊小妾花魁,不知是誰起的頭,竟聊到了我上。
有人說:
「盛禮一向不近,如今也專寵這個通房,趁這個機會,不如讓我們見見,把玩把玩。」
有人說:
「我府中也有一位妖嬈妾,盛禮,不如我們換著玩玩?」
他們一人一句,談笑風生,將我們這些通房的尊嚴和命運把玩在手掌心,真是小蜂蜇電門,麻了個 bee。
談論的主角紋不,既不贊同也不氣惱。
「不過是個人,我寵來玩玩,貌的多的是,小公爺若是喜歡,改天讓盛澤送你幾個妾。」
盛禮安靜地喝著茶,說話時手上的作都沒停,旁邊的忠犬猛男也接了話茬為他打圓場:
「對啊,剛還見盛公子在賞舞呢,現在不知哪里去了。」
話題很快被岔開。
小說的世界最是殘忍冷漠,還記得和我一起被選到盛府當通房的丫鬟,如今已經被宰相當禮送給了朝中籠絡的大臣。
若今日盛禮松了口,厭棄了我,或許我也是這樣的下場。
我必須要明白,我是獨立的,而不是依附盛禮的通房。
11
春困秋乏,月上枝頭,宴會結束后,藍卿卿已累得直打哈欠。
忙著催我回去,等閑暇時再討論別的細節,又悄悄附在我耳邊說:
「主角已經快出現了,岑漾,你再不抓勾走盛禮的心,可別隨了真正的結局。」
書中的所有節人,都隨著我和藍卿卿的到來變得支離破碎。
就如同藍卿卿告訴過我,原文的世界里,我只是一個善妒的通房。
善妒不善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再過半刻鐘,盛禮就要來我的屋,品我為他做的吃食。
穿過來后我便如同狗子一樣伺候盛禮,也著這個時代對通房的惡意。
若沒有盛禮的專寵,恐怕我就得像個下人一般干著活。
總而言之,在沒有攢夠錢這期間,盛禮絕對不能得罪。
以及……在主角出現之前,明哲保爭取獨立!
12
豌豆黃,紅豆餅,現蒸的牛糕點和茶,這些是盛禮飯后甜點的標配。
我以世子喜靜為由,遣散了所有的丫鬟嬤嬤,讓們退回自己屋中。
隨后我焚香祭拜,倒酒灑地,虔誠地將一沓沓紙錢撒在火苗里叩拜。
忙到深夜,月已照窗,盛禮過來時帶著一的酒氣。
他自然地環住正剪西燭的我,視線落在我頸后,上頭還殘留著昨日的吻痕。
一想到藍卿卿可以和和地塞小妾睡大覺,而我依舊需要伺候這個活閻王,像個卑微社畜。
我就憤憤不平。
哦天呢,我可不就是卑微社畜嗎?!
「世子,我幫您肩。」
為一名合格的打工人,就算心里罵著烏王八蛋,表面還得裝著云淡風輕。
今日我特意穿著一清薄紗,在他想抱我時偏偏躲開,擒故縱。
伺候他吃完糕點,我又給他安排好了洗澡水。
溫熱的水浸泡著白皙的,他又沒忍住地上了手。
「抱我。」
急促的呼吸在耳尖貫穿,他把我握在掌心,傲地任由我圈住腰間。
白凈的郎君幻化為了一匹狼,急不可耐地從浴桶中將我抱出來。
他從未這樣兇狠過。
云雨過后,我躺在他懷中,眼睛像狐貍一樣轉。
「你又在醞釀什麼鬼主意?」
他斜睨我一眼,手繼續使勁。
「世子,我替您祭拜過了。」
綿的聲音像清風般拂過,他忽然將臉埋我懷里,雙
手地摟住我的腰。
「岑漾。」
「嗯?」
「你真是個笨蛋。」
我默默地翻了個白眼,了,真是好心當驢肝肺。
今天是宰相夫人的生辰,也是盛禮娘親的忌日。
藍卿卿魂穿之前,真正的宰相夫人因嫉妒盛禮承襲了世子之位,加上生辰與忌日的沖撞多有不吉,特意下達了命令,不準府人祭拜他的母親。
今日的盛府張燈結彩,紅綢緞掛滿了府邸,可只有我知道,他或許已經在心里誦完一首悲歌。
念及于此,我也不想跟他計較,累了一天困得眼皮打架,等我剛進夢鄉,他又小心翼翼地吻了吻我的,沙啞又低沉的笑聲像羽一樣輕。
「普天之下,還好出了你這個笨蛋。」
13
一覺睡到自然醒,我忽然覺得渾都充滿了斗志,恨不得踩著風火就去見我親的宰相夫人藍卿卿。
盛禮要上朝,我忙不迭地伺候好他穿上服,又去小廚房盯了盯他要吃的飯食,親手為他下了一碗小餛飩。
盛禮挑,還好我在現代也因家人重男輕早早獨立,練就了一好廚藝,生生將他喂胖了。
什麼糖醋排骨,東坡肘子,紅燒鯉魚,我樣樣拿手。
初見時,他雖穿著華貴,位高權重,可瘦骨嶙峋,遠沒有現在這樣結實健康。
玉冠束發,再穿上利落嚴肅的服,更顯得他長鶴立。
我十分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經過我長達數月的心伺候,他也從清冷傲慢,變得到現在偶爾縱容我揩油。
食可以治愈盛禮的起床氣,他慢條斯理地用飯,像往常一樣代,只是對我關切了許多:
「我聽你昨晚咳嗽了,要是不舒服就讓嬤嬤去請郎中,莫要耽擱。」
他盯著我脖子上殘留的曖昧痕跡,覺十分開心,語氣也變得溫起來。
「過幾日便是中秋佳節,府里會準備宴席,都是自家人,我會帶你出席,讓下人為你備一合規矩的。」
說完便連湯也不剩地吃完了餛飩,高高興興上朝去了。
大佛一走,我仿佛散了架一樣癱在了床榻上,咕咚咕咚喝下避孕的涼藥,前去尋藍卿卿商量對策。
誰知剛出門,迎頭就上了穿著淡雅的小蓮。
我了,差點忘記了最重要的事。
14
小蓮很是聽話,這幾日盛澤無論何時何地見到,都是一襲淡長,戴著簡單的釵環。
我大手一揮便寫出了一首曲譜,教了一些現代的舞蹈作,讓日日練習,定會在晚宴上大放異彩。
消磨了一上午的時間,等再見到藍卿卿,慵懶地抱著貓在榻上吃荔枝。
嫉妒蒙蔽了我的雙眼,要不是有事求幫忙,真想捶一拳。
「中秋家宴不是有歌伎舞表演嗎?還得指你安排個空隙,進去一個節目。」
提到興趣的話題,藍卿卿雙眼放,言語激。
「我們可是在小說的世界啊,你說我要不要安排個舞啥的?」
……
「大迷,你收斂點。」
「好吧,那你說安排誰?」
「小蓮,就是你兒子的通房。」
「小蓮?這名,好耳啊。」
屋一言我一語地哄哄,等日落西山,我本想著再找要一些昂貴的釵環作為跑路費,誰知宰相此時趕了過來。
我又像個的男人一樣被藍卿卿塞到了床底下。
好家伙,床下還鋪了一層毯,有個小盒子里還放著耳塞……藍卿卿果然好樣的。
宰相本想與親熱一下,藍卿卿早有防范地讓絕的侍進屋伺候。
們眉弄眼幾下,就把他的魂給勾走了。
臨走前宰相哈喇子流了一地,說了幾句重要的信息。
「皇上的三公主相中了盛禮,過幾日會來府中觀禮,你可好生持。」
床底下的我僵著子,公主與世子,的確良配。
15
這幾日藍卿卿忙得很,我也恰好出時間教小蓮跳舞。
的確是個極其聰慧的子,許多作一教就會,唱歌也婉轉聽。
藍卿卿本是看過完整小說的人,可惜我們穿過來后將故事的走向全打了,到現在都不知道主角在哪里。
原文中的我因嫉妒主而被盛禮賜死,可現在我了他最寵溺的通房。
原文中的宰相夫人也因為給盛禮塞小妾,而被主設計廢了的份,趕出了盛府。
可現在藍卿卿秉著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原則,毫不妒忌盛禮的勛爵份,也對不爭氣的兒子聽而不聞,悠閑地和忠犬猛男著著樂,甚至于小說的
故事節都忘得一干二凈。
自上次盛禮留宿,他已經好幾日沒有來了。
府中的人都很勢利,明里暗示我等公主嫁過來,我就要同們一樣端茶倒數伺候人。
16
因三公主的到來,晚宴辦得格外隆重,全府上下都穿著嶄新的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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