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執當然想殺他,可殺了他,郁浠白也會死,他舍得他溫潤如玉的大哥哥死嗎?
不會的。
“姐姐,接住這把劍!”
“另外,這一切哥哥都安排好了,他要我轉告你:為你死是他的心愿,他說過要送你這份禮的!”
“把劍用力捅進他的心臟,他就會徹底魂飛魄散了!”
白執縱著那把劍落漫殊的掌心,與此同時,獨孤清月猖獗的表也瞬間收斂。
只見他好像在與誰做斗爭一般地抑著痛苦。
他離漫殊那樣近,看著的眉眼那樣寵溺又歡喜。
漫殊手里著長劍看著郁浠白,這一瞬間好像什麼都明白了。
為什麼在地下拍賣場,獨孤清月會突然大變任由自己鞭打,還殺了自己的下屬。
為什麼他明明派無數暗神者追殺自己,卻完全能困。
好像一切都有了答案,因為郁浠白是獨孤清月的另一個人格,一切都是他做的,他在保護自己。
可是這是為什麼呢?
“殊殊,城郊的梨花又要開了,下輩子你能陪我去再看一場花雨嗎?”
可他知道,他沒有下輩子了。
郁浠白扯起蒼白的笑意,那樣心甘愿地撲上去,直接心口撞漫殊手里那把劍。
這是一把誅心劍,傳說中可以殺死半神的誅心劍!
白執看著這一幕,已然淚如雨下,他太清楚姐姐失去了什麼,可這是命數,也是郁浠白的選擇。
“不不要!”
漫殊看著鋒利的劍就那樣沒郁浠白的腔,明明只覺得他陌生,可是心尖卻是那麼痛。
想,一定認識過他的,可是拼命回想,也回憶不起任何。
的手指在抖,這一幕于畫的染漫殊的終章重合。
眼角微紅,一滴眼淚滾落而下,郁浠白在刺長劍靠近自己的瞬間,順勢抱住了。
作那樣的小心翼翼,好似怕把弄碎一般,可明明要碎掉的人是他自己!
“傻丫頭,別哭了。”
他那樣溫和的笑著,皎月一般的謫仙人,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
“不要死,你不要死好不好?為什麼為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可是心好痛!”
“郁浠白,你到底是誰?”
漫殊痛苦地搖頭,到底怎麼了?
可郁浠白只是但笑不語,他沒有回答的話,反而道:
“殊殊能為我哭這一場,我已死而無憾了!”
“乖,再徹底忘我一次,這是我最后給你的祝福!”
郁浠白笑得那樣從容,他指尖在最后點在漫殊的額心,軀開始一寸寸破碎。
漫殊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碎片緩緩擴散開,那是一幅幅讓痛不生的畫面。
破碎的畫面里,是剛離開大山,被盜匪追殺滾落山崖,渾是傷地躺在路邊,快要死去卻倔強地匍匐前進的畫面。
而此刻,一襲白,纖塵不染的年在骯臟無比的面前停下,突然俯出手:“小姑娘,想活下去嗎?”
“想!”漫殊仰頭,臉上臟兮兮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那你愿意跟我走嗎?”
郁浠白蹲下,毫不顧忌自己已經被弄臟的白衫,笑得那樣溫和煦。
漫殊心尖一,鬼使神差地點頭,又怕自己被拋棄,于是又道:“我吃得很,還能幫你干活,我不會吃白飯的。”
“別怕,你正是長子的時候,可以多吃點。”
郁浠白淺笑,毫不在意地將拉起來,任由雪白的衫被弄臟。
那是天上月一般的謫仙,卻如神明低眸,予安寧。
接著又是一塊碎片。
畫面里,是漫殊進了郁浠白的府里,被收拾干凈,瘦弱一團。
穿著布麻衫,正在被一個老仆欺負教訓。
跌落山崖撞了腦袋,記不清從前了,此刻連護的能力都沒有。
“你個沒人要的賤丫頭,公子不過是好心帶你回來,可不是讓你做大家小姐吃白食的,好好干活,不然老娘讓你今晚睡牛棚。”
漫殊此刻什麼都忘了,但潛意識里是不服輸的格,也不甘心死在這種大宅院里。
于是只是低頭機械地洗,本就因為練功而滿是繭的手還是被磨破了。
就在此時,一風塵仆仆的郁浠白走進那本與他氣質不相符合的小破屋。
向來溫潤的他第一次那樣冷漠:“惡仆欺主,帶下去發賣了!”
他走到漫殊的面前再次不顧份地靠近,手心疼地住被磨破的掌心:“是我的錯,不該沒有安置好你就出遠門。”
“以后你住我的院子里去,再也沒人敢欺負你。”
他手牽著淋淋的手往外走,小心地避開的傷。
在下人們驚詫的眼神里,那麼決絕地表態。
破碎的畫面再次跳躍,是中毒躺在床上的畫面。
惡狠狠地盯著郁浠白,仿佛此刻眼前的不是恩人,而是仇人:“原來,我不過是公子手里的一把刀啊”
笑著笑著又哭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眼里是無盡的自嘲與哀傷。
郁浠白站在帳子外,臉蒼白到宛如死人,他生生咳,又用帕子捂住,然后離開了間。
與外間的一位醫者見面,此刻他的子看上去很差,仿佛強弩之末:“怎麼才能救?”
“公子,不是我救不了漫殊小姐,是您中的毒明明更嚴重,而且更致命啊!”
“無礙,我要活著!”
郁浠白冷冷道,淡漠的眼底好像第一次有了。
“瘋了瘋了,您忘了復國大業了嗎?夜國如今蒸蒸日上,帝王昏庸無道,正是我們取締他的好時機啊!”
他知道平常若是相的兩個人一定要為了救其中一個人拋棄意,為仇人,肯定會不愿意。
可郁浠白沒有猶豫,他只是輕輕綻開了一抹溫雅的笑,道:“只要活下去,記不記得我,不我,又有什麼關系呢?”
“我的殊殊,本就不是拘泥于宅院里的花,就該在風雨江湖中肆意綻放。”
“恨我,忘了我也好,只要開心幸福,我怎麼都好。”
郁浠白起,答應了老醫師的話,又步了漫殊躺著的室。
此刻漫殊又痛苦,又有些委屈地看著郁浠白:“公子,你說你沒有把我當工對不對?”
郁浠白看著那雙楚楚人的眼眸,一時間有些下不去手,可他知道,他沒有退路。
“漫殊,你在我眼里,從來只是一把刀。”
“如今你這把刀鈍了,也該被棄了。”
他冷冷開口,極力掩飾自己抖的雙手:殊殊,對不起,我已為我們選了一條對你最好的路了。
我盡力了,我要你活著。
“咳咳咳不,不是不是這樣的。”
漫殊生生吐了一口黑,這次郁浠白卻沒有上前,反而像是在看一堆垃圾,嫌棄又冷漠。
“別自欺欺人了,一顆棄子而已,一個被我撿回來上不得臺面的賤民,難不還真有膽子肖想孤?”
這次,他自稱“孤”,是要告訴,他們之間的距離,那道永遠不過去的鴻。
那一瞬間,漫殊的心事好像被徹底撕碎,絕了。
看著郁浠白冷漠離開的背影,心如刀絞。
原來,一切都是騙局,他從一開始就是演戲啊,不過是只有一個人戲而已。
郁浠白離開后,去了老神醫那里要了一顆復蘇記憶的藥丸,讓人送去給漫殊。
而漫殊以為那是要了結命的毒藥,心里對郁浠白的恨意更是達到了巔峰。
服下藥丸,暈了過去。
卻不知道在暈過去了這七天里,郁浠白被各種毒蠱折磨得死去活來。
終于在他的軀里提煉出了毒蠱的華,然后以毒攻毒讓漫殊服下。
再次醒來的漫殊被扔在破爛的小廟里,好似回到了曾經。
好像又記得自己被人收留過,卻不會記得郁浠白。
而郁浠白再次醒來之后,大變,徹底換了一個人一般,為了跟郁浠白截然不同的另一種人。
他是郁浠白的反面,所有的反面。
所以郁浠白有多漫殊,獨孤清月就會多恨漫殊。
郁浠白不慕權勢,只想天下太平。
獨孤清月就喜歡把玩權勢,要將天下攪和得天翻地覆。
這個碎片漸漸散去,漫殊痛苦地跌倒在地:“公子,不要死,不要死”
“姐姐,姐姐你快忘掉他,他只愿你好,只愿你好的。”
白執趕跑過去,扶住漫殊。
他看著都容,更別說作為當事人的漫殊。
最后一片碎片上,是郁浠白站在雪地里,悄悄遠遠地看著一紅耀眼的漫殊趴在遲燼的背上,要他給自己摘紅梅。
他看見趴在另一個人的背上,看見忘了自己有了人,他的心很痛吧?
可是他依舊如初見漫殊時的如沐春風,溫和又淡雅地一笑:“愿我家殊殊,一生平安順遂。”
接著,漫殊趴在遲燼的背上仿佛有應一般地回首看過去。
視線落在郁浠白的上,卻只能看見他離開時落寞的背影。
于是漫殊皺皺眉奇怪道:“那人看起來好像很難過。”
是啊,而不得又被惡念占據軀的郁浠白,怎麼會不難過呢?
漫殊捂住,再也忍不住地哭起來。
“姐姐,別哭了,哥哥他說過,他希你幸福。”
“睡一覺吧,睡一覺之后,就都忘記了。”
郁浠白最后點在眉心的祝福,也是要抹去記憶里自己的影子。
就算是死,他也想要他的孩兒單純開心地嫁人,無災無難安穩幸福一生。
他的祝福,是他帶著可能威脅的任何災邪死去。
可是祝福的代價,是世上再無郁浠白,他甚至都不能轉世!
漫殊哭得不能自已,白執擔心太傷心,直接將劈暈了。
再醒來時,汐躺在的大床上,白執乖乖趴在的床頭,坐在地毯上就睡著了。
汐有些悵然若失地捂住心口,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可已經想不起來了。
看向窗外,已經快天亮了啊。
今天,是的婚禮。
“唔?姐姐你醒了呀?那就快起來化妝打扮吧。”
“今天你一定會是全世界最的新娘。”
白執擔心一夜,此刻見姐姐的表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這才放心。“嗯,好。”
汐起床,頂級化妝師們忙忙碌碌地為化妝,倒是有些無從下手。
本就生得太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稍加點綴就驚艷萬眾。
“江小姐真是我從業以來化過最麗的新娘子。”
“就是就是,這皮好的,跟剛剝了皮的蛋似的。”
“”
面對大家的夸獎,早已習慣,擺擺手讓們閉。
沒有穿婚紗,而是一襲烈焰一般張揚喜氣的冠霞帔,頭頂的冠全是純金打造,梳上發髻,上金釵,冠。
一件件喜服裹上來,將的腰肢束,紅袍一揚,汐張揚肆意一笑:“嘖嘖,這擺倒是符合本座的派頭。”
“好啦好啦,接新娘的飛機都停了大半個莊園了,寶貝還不快在床上坐好。”
“你家老公來接你來了!”
權傾打開門看見自家兒的臭樣,驕傲無比地過來自家鵝的小臉蛋。
伴郎團在外面鬧,伴娘團是黎綿綿和沐九濘,只見外面伴郎們使出渾解數見招拆招。
甚至那這一盆大紅鈔票往地上潑,想要轉移兩位伴娘的注意力。
偏偏兩位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不為所。
外面熱鬧得很,但新郎已經門路地從窗口爬了進來。
“媳婦兒,老公來接你啦。”
封司夜穿著與汐同款的喜袍,帥氣依舊。
在江家別墅一窩鬧騰,封司夜在床底下找到了小公主的水晶鞋,為汐寶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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