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微雨回莊三年,他們也不再看這孩子練武了。
如今卻發現,這三年絕對沒有將武功放下。
當初回府,老祖宗就代了。
將瑤劍藏書樓三層,不許再拿出來。
棄武學紅中饋、進琴棋書畫,做一個伯府有才的貴。
但此時來看,這孩子本就沒中斷過練武,甚至……比離開莊子時武藝更高。
側院廂房屋檐上姿態隨意地坐著一個人。
他此時目閃爍著晨曦般的笑意,角微微勾起。
對這丫頭的實力,進一步長了見識。
陸微雨注意到老祖宗和外祖父站在一旁,練完一套拳法就不練了,老老實實站到一旁。
陸錚卻是按著每天在莊子上的功課在練。
悟塵在旁跟著他練,看見他作不太標準時,就會過來糾正他。
很快,他們這邊又變了昨天那樣子。
陸微雨看著弟練得很起勁,也不笑了。
不過,的目很快便轉到了一屋頂,那里似乎坐了個人。
只不過在抬頭看過去時,那人影一閃就不見了。
想到這里是云海禪院,老祖宗和外祖父昨夜就在這里住,便沒有多想。
興許是暗衛呢。
等陸錚完了晨練,又被悟塵糾正了幾個作,單獨將那幾個作反復多練了幾遍。
晨練這才作罷。
這時,山下的早課也結束了,幾個僧人提著食盒上來。
悟塵連忙迎過去,接過其中兩只食盒走過來。
“微雨,在這里用朝食嗎?”
“在!在!在!”陸微雨蹦跳著過去接過一只食盒幫忙提著。
可不想著肚子下山去吃了。
何況這時候云海禪院的師兄們都回來了,說明山下已經在吃了。
等下去……都吃完啦。
想到這里,就知道悟塵是故意問的。
白了他一眼,喊了陸錚和吉祥進院子、擺桌子。
蕭云璋昨夜也在云海禪院。
因著林老將軍的關系,他也是從小就常往這里跑的,且直奔云海禪院。
看到小丫頭留下來吃飯,他固然是高興,但……
了臉,他放棄了現在與小丫頭見面。
他悄悄出了院子,與老祖宗那邊打了聲招呼,就自己下山尋吃的去了。
“這孩子不錯,若不是微雨已說親,到是可以安排安排。”
林老將軍有些憾地低語。
“咦?你自家不是有一個更合適的?”
老祖宗還是頭一回聽他這麼說,不詫異。
誰知,林老將軍卻更憾了,還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便低聲將他知曉的花宴風波簡單說了一遍。
事關后輩,沒什麼不可說的。
老祖宗目閃過思索。
這件事發生在微雨丫頭生辰之后,那時錚兒已送到莊子上,到是沒人來與他說這些。
到是表姐陷害表妹、庶妹陷害嫡姐,真是讓他們這些沙場老將開了眼。
“不管是哪一個,恐怕都得那孩子自己愿意才行。”半晌,老祖宗突然嘀咕。
“要他自己愿意,我家的本沒戲。”林老將軍臉更加難看了。
到不是因為知道蕭云璋確實無意。
而是明知自家的配不上,若以長輩份賣個老臉強迫了這樁親。
到有些對不住那孩子了。
反而……
去冬落冰湖,是那孩子救了微雨丫頭。
不說禮儀規矩、之親,那孩子確實是微雨丫頭的救命恩人。
花宴那天,那孩子被人暗算,又是微雨丫頭救了他,倆人也算是有緣了。
可惜,家中兒媳早早給微雨定了娃娃親,無奈何!無奈何呀!
“不著急,那孩子如今也忙得很。”
“想要娶一個他如愿的,恐怕還要費些周章,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
老祖宗見狀,忙安道。
只是這一說,林老將軍的臉卻突然緩了緩,出無奈的笑容。
“那我家的是鐵定沒戲了,皇上不會準那孩子娶定國將軍府的兒。”
為了扼阻自己的嫡長子本該為太子的機會,那位皇帝也是費盡了心思。
若不是怕把嫡長子的地位給削沒了,東宮勢力獨大而使權勢失……
恐怕那位皇帝也不會同意,嫡長子當年想到將軍府學武強的請求。
一個皇帝,最擅長玩弄權人心,最常使的便是權力平衡之。
為保大殿下多年平安,他們這些老家伙只能退避三舍,紛紛出城當起了農夫。
蕭云璋拿著吃的在山里閑逛。
暗暗盤算著還有哪里能出一大筆本錢來,與那小丫頭繼續做點合伙買賣。
昨天小丫頭與老頭們商量的生意計劃,他都聽到了。
當時他就在屋頂曬太呢。
不好的人,多曬曬太有好。
陸微雨陪長輩們用完朝食,就帶著弟下山了。
客院這邊,大家都去禮佛了。
各座大殿小殿偏殿的菩薩依次拜完,也需要不時間。
陸玲瓏見姐弟去了后山沒回,就帶著妹妹們也跟著禮佛去了。
各燒香,熏得們眼淚汪汪的,都悄悄站遠了一些。
陸天堯已經離開了。
昨晚陸微雨特地去找他,說了在云海禪院談的合作。
讓他通知林勝華,帶上負責作坊事宜的帳戶與大管事悄悄過來。
兩大帳房,一個主管鋪子經營;一個主管產業包括作坊事宜。
四大管事,一個主管所有釀酒作坊事宜、一個主管釀酒作坊的材料進貨、一個主管其他作坊的材料進貨。
這是目前生意不多也不復雜時,對四大管事的安排。
還有一個管酒樓的暫時不用安排。
因為這次的合作,主要是釀酒作坊,以及小吃鋪子。
小吃鋪子涉及到小吃食的作坊。
在暫時不能自家增加酒樓的前提下,主力都用在作坊上。
把作坊經營好了,也是本錢能源源不斷積累起來的。
陸微雨與歸云禪師的合作是五五分,因此不管是作坊還是鋪面都一樣。
原有酒樓、茶樓這樣的鋪面,就只能算作坊供貨,是作坊利潤五五分。
小吃鋪原本就是陸微雨的生意。
合作新鋪與對應作坊將由歸云禪師出本錢,作坊出貨與小吃鋪的經營皆是五五分。
而鋪子與作坊的管事之人甚至一些核心伙計,都由老祖宗出人。
老祖宗當然不會分利,他出的人自會從鋪中獲得工錢。
那麼主管事就由陸微雨這邊負責,歸云禪師定然也會安排管事或帳房之人。
林老將軍這邊當然就講利益,而只會一心幫扶外孫。
因此,他買的莊子還是他的。
但莊院會租與外孫建釀酒作坊,作坊盈利還是他外孫的。
他并不會分一杯羹。
就與當初陸微雨與林平湛合作的方式一樣。
但這麼做,陸微雨省去了買宅院的本錢,只需要建作坊的本錢與進購材料的本錢。
這麼做,卻能推陸微雨的釀酒生意,向京城周邊繁華之城擴展,從而加快速度獲取利益。
這樣的合作方式反而簡單多了,林勝華與其他帳房管事理起來也容易。
陸微雨略作休整,又與四個管事婆子安排了今天的齋飯況和晚課事宜。
這才與弟去尋大家。
柳兒和如意也連忙跟上,們是陸微雨的丫環,自然不會跟著其他姐妹們跑。
最后,在藥師殿尋到大家。
陸老夫人目虔誠地添著香油,其他人也不敢喧嘩,只能在后頭默默跟著。
有專門領路的小僧靜立一旁,不時提醒陸老夫人一些佛門禮儀。
令陸老夫人這個常年在自家小佛堂里禮佛的人,也大長見識。
從藥師殿出來,大家一起往剩余還沒去的佛殿慢慢行去。
陸老夫人看到跟上來的姐弟,一臉慨又輕松地笑了。
“來了寺中見識到更廣闊的佛法,還有以前不懂的佛規,收獲很大。”
“香云寺是大寺,供奉多,若去小寺廟,佛規就沒這麼多了。”陸微雨輕笑道。
就像悟塵,在半山腰一邊做早課一邊等他們,他們到了而早課時間并未到。
但悟塵不就隨停止了早課?
心中有佛念,何必在哪里禪修?
心中有佛緣,何必在意那麼多佛規?
歸云禪師一代名僧、佛門大師、香云寺方丈的小師叔。
他背后不還經營了那麼多生意?連酒樓都有。
那可不是素食酒樓,客人是要吃葷腥的。
但他貪財嗎?
一點也不!
他手中那麼多生意所賺的錢,除了奉與常山白氏,也暗中以善客之名助與香云寺。
就像伯府一樣,都是與香云寺一起行善,資助了不落魄之人。
所以呢,一定得是佛門中人才行善嗎?行善之人一定得遵循佛規嗎?
佛,怕也只是善緣的其中之一種。
大道萬萬千,走一條你自己愿意的、想走的路即可。
不必拘泥這樣的形勢。
只不過這樣的話,陸微雨早在前世孤苦無依時,就已經想通了。
此時卻是只字也不能說出來的。
陸老夫人卻發現這孫兒對佛門是有些了解的,比陪著一路的那些人都要明白。
因而當下又多聊了幾句對佛規的理解。
禮完佛,大家順路就逛去了東側,這是昨天陸老夫人們沒有來過的地方。
但是小姐妹們卻來過了,一路嘰嘰喳喳說著昨天們過來所見。
逛完回客院,四個管事婆子已經帶著人去膳堂領中午的齋飯了。
陸微雨沒有跟著大家進客院,卻是朝著西邊一山道剛走過的影疑地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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