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瀾宮。
景昌帝今晚去了魏貴妃的星瀾宮,云靳風今日晌午進來給母妃請安的,如今還沒走。
他今日命人把王妃送去了莊子休養,不想看見,對失至極。
景昌帝雖說原先惱了他,但貴妃進了幾句好話,也就怒氣盡消了,怎舍得真跟他置氣?到底是自己最寵的兒子。
云靳風見父皇沒生氣了,便說起了他擔憂的事,“父皇,您真讓云淵去看皇祖父嗎?”
提起云淵,景昌帝的臉很難看,眼皮抬了抬,淡淡地道:“你皇祖父龍抱恙許久,終日昏昏沉沉,不能言語,你皇叔患有眼疾,便去探了,又焉知探的到底是何人?太極殿只容他一人進去,他所帶的侍從,一律不得進。”
“但如果他娶了落錦書,落錦書是王妃,總不好阻止進去。”
“落錦書并未見過你皇祖父……”景昌帝眸子翳,“但落錦書是否能嫁給他,也還是未知之數。”
“您不都賜婚了麼?”云靳風郁悶得很,這事對他來說,是一個辱,他不要的賤人,竟然飛上枝頭,嫁給了蕭王,為他的皇嬸嬸,這簡直就是狠狠地打他的臉。
他心里頭頗有微詞,當初父皇就不該下這道旨意的。
景昌帝瞧了他一眼,緩聲道:“你皇祖母給他賜了個側妃,那武家姑娘是何等你應該有所耳聞,云淵不會要,他若抗旨,朕自然便可收回賜婚旨意再問他一個抗旨的罪名,雖不懲罰,卻也他遭一番非議,言也定會揪著他不放的。”
云靳風道:“武淺淺是個爛貨,蕭王府的人必定調查清楚的,父皇說得對,云淵自詡清高,不會娶這樣的子為側妃,他抗旨,便也娶不落錦書。”
他眉目里凝了恨意,“既是娶不,等落錦書從蕭王府出來,兒臣定不饒過的。”
魏貴妃擺弄著繡架,針線在穿梭,拉出了一道道的弧線,角含了一抹姣好的微笑,“他若不抗旨,娶了落錦書和武淺淺也不打,武淺淺不會讓落錦書有好日子過的,以這樣的心,怎愿意屈在落錦書底下當個側妃?”
云靳風悻悻地道:“還是母妃想得周到,那落錦書以進了蕭王府便有富貴榮華,殊不知要比在蜀王府慘上百倍。”
他對云淵是恨,但對落錦書是發自心的厭惡和輕蔑,這種卑賤到塵埃里的人就該一直在臭爛泥里打滾,永不超生。
如今就活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人瞧了生厭,打心底里生厭,總有一天要再跪在他的面前,像狗一樣痛哭流涕磕頭求饒。
景昌帝手過去,握住了魏貴妃的手腕,停下繡工,深的眸里卻也暗含著對云淵的恨意,“朕還真希他抗了皇太后的懿旨,讓言好好地參他幾本,挫一挫他的威,如此他說的話便失了威儀,風兒也好趁機挽回聲譽,等以后再提起立儲一事,他若再出來干預反對,朕便以他曾抗旨不遵不孝的罪名打著他。”
魏貴妃溫婉一笑,聲道:“反正,如今他怎麼決定,陛下也有應對之法,實在無需擔心的,而且武淺淺了王府也好,往后王府里的靜,咱至可以知道一些的。”
景昌帝開懷一笑,“也幸虧你想出這個好主意,把武淺淺這種聲名狼藉的子許給為側妃,還求了皇太后的懿旨,他如今可進退維艱啊,他給朕出了難題,朕以彼之道還施彼,也算是他活該的。”
魏貴妃笑著說:“是啊,往后便那些小報凈盯著他王府后院,這武淺淺別的本事不大,院婦人的那些手段是個中翹楚,弄出事端來,攪得滿城風雨是最好的,且看他云淵會不會出手干預,若干預了,便是困于宅之斗,若不干預,落錦書沒幾天就會被弄死的,便醫再高也是無用的。”
“你可叮囑過武家了?”
“臣妾明日便傳武家姐姐和武淺淺宮覲見。”魏貴妃反握住景昌帝的手,眼底閃過一惡戾,聲音卻極盡地輕,“云淵和落錦書都害過咱們的皇兒,臣妾不會讓他們好過。”
景昌帝沉片刻,道:“既然如此,把那落錦書一同傳召進宮,讓與武家母個面,自然,這些事朕不過問,貴妃如今管著后宮,皇族親貴的事也該多關心關心的。”
魏貴妃甜笑著,“陛下說得對,既然落錦書和武淺淺日后是要一起伺候蕭王,自是要讓們先個面的。”
云靳風在一旁聽著,添了一句,“來,也得吃些苦頭,兒臣十分想看跪在地上求饒的慘狀。”
魏貴妃嗔道:“你把母妃看做什麼人了?母妃豈會刁難?來日是蕭王妃,與你本宮同屬皇家媳婦,本宮不過是請來拉拉家常,增進罷了,你休得胡說啊。”
“是,兒臣失言了。”云靳風笑著說,母妃自然不必親自出手的,有那武家母在,落錦書就算能走出皇宮,也定是遭了大災的。
他站起來,拱手道:“父皇,母妃,兒臣告退了。”
魏貴妃起,道:“你等一下,本宮命人求了一道護符給箐箐的,你隨母妃進寢殿去取。”
“不必了……那好吧,既然母妃都求了,兒臣便帶回去給。”
云靳風本不信神鬼之事,且他如今也不大關心王妃,除了毀容,做的事太人寒心。
不過,這面子上的事還要做的。
進了寢殿,魏貴妃取了一道陳舊的符遞給他,峻聲道:“你拿去跟你岳父,便說是本宮的護符,如今轉贈給王妃,你送了去莊子,你岳父那邊雖沒說什麼,但總歸會多想的,你要極力安好,他還有大用。”
“兒臣知道。”云靳風取了過來,眼底閃過一抹厭惡,“蘭寧侯府最好是能幫到兒臣,否則兒臣絕不客氣。”
“冷霜霜如今還在王府里?”
“在,說是替長姐管著王府里頭的事,這種賤人兒臣瞧一眼都惡心。”
魏貴妃緩緩地搖頭,“不,如果蘭寧侯提出,你便娶冷霜霜為側妃,聽母妃的,蘭寧侯府能幫上大忙,他與各地駐軍軍營皆有來往,你那個王妃是不中用了,胳膊外拐,留著也是禍害,回頭養了幾個月的傷,了結了便是。”
云靳風雖惱王妃,卻沒想過殺了,始終曾經喜歡過,但對于母妃說這話他也沒表態。
只是要娶冷霜霜為側妃,他很反對,“兒臣不愿娶冷霜,此等惡毒子,怎能當兒臣的側妃?”
“娶了回去,喜歡便去寵幸一下,不喜歡晾一邊去,不過是玩且有利用價值,母妃已經為你求了吳家千金為側妃,祖上是文清流,亦能助你,等王妃死后,便把扶為正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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