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秋沒有搭話，只是輕輕拉住了他的手，這雙好不容易變得溫熱的手此時又一次變得冰涼，能夠清楚的覺到他中的哽咽。

“問我仇為什麼還沒有報。”葉紀棠皺了皺眉，眼底的晶瑩瞬間消失殆盡，他垂下頭去緩了一下緒，再次抬眼，又一次變了一片淡然。

“那些不過都是你心里的想法。”蘇晚秋走上前來和葉紀棠并肩而立，給顧云上了三炷香，又磕了三個頭，抬眼看著顧云兩個字，“娘的心里一定是希你好好的活著，復仇與否不重要，肯定不希看見你痛苦。”

站起來，蘇晚秋繼續扶住葉紀棠的胳膊，嘆了口氣，“好好治病，好好活著，葉紀棠，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葉紀棠沒有說話，手指挲過靈位上的每一個字，然后他就看見了放在靈位前面的經書，簪花小楷抄寫的一不茍，上面也沒有落灰，顯然是最近才放下的。

他瞳孔驟，拿過來翻開看了看，卻見這經書上只有經文，卻沒有署名，字跡也很陌生，他轉頭看看四周，卻見周圍熙熙攘攘的，完全看不出有什麼不妥。

低頭繼續看著那經書，想起那天葉紀棠說的金禪寺的尼姑，眼中閃過一疑，不喃喃出聲，“金禪寺，如何出了尼姑？”

“嗯？”蘇晚秋被他的問題給驚訝到了，瞬間回頭看向他，“你在開玩笑，寺廟里面怎麼會有尼姑呢？”

葉紀棠瞇起雙眼，低頭聞了一下經書的味道。

墨香之上還有脂味道，被香薰過一層，快要消失，但是葉紀棠三年黑暗中的生活，練就了他的嗅覺和聽覺，這味道傳鼻腔，他淡淡出聲，“尼姑還抹脂？”

蘇晚秋下，咧了咧，“一心向佛的人，怎麼會用脂？豈不是犯了戒律？”

話音未落，便聽葉紀棠輕笑一聲，“那為什麼要騙柳知硯說自己是尼姑呢？”

“啊？”蘇晚秋一頭霧水。

突然，人群之中聽見一聲驚呼，蘇晚秋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本能，習慣的轉頭去看，卻突然聽見后葉紀棠說了一句，“是那個人！”

蘇晚秋還沒搞明白他們到底說的是什麼，葉紀棠已經飛追了出去。

剛剛恢復不久，他跑起來還有些費勁，氣吁吁的推開眾人，就看見一個穿著灰麻的人，頭巾裹著頭發，慌慌張張的向前跑去。

他大口息著，覺肺里火燒火燎的，劇烈咳嗽兩聲，腳下一點，飛而起，整個人掠至人面前，抬手擋住了的去路。

蘇晚秋急急火火的跑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葉紀棠抓著那人的袖子不放，急忙跑到葉紀棠邊去。

“我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人嚇得驚呼出聲，掙扎著要推開葉紀棠的手。

“沒錯，就是你！”葉紀棠死死抓著的袖子，大口息，“你是我的母秀芝！”

一提到秀芝這個名字，中年人的臉瞬間就慘白下來，向后退了兩步，嚇得使勁兒搖頭，額角也不知道是熱的汗水，還是嚇得冷汗，汩汩落下。

中年人看著葉紀棠的臉，像是見了鬼一樣，張牙舞爪的掙扎著，連聲音都變了調，“你認錯了！你認錯了！我不是啊！”

母算是葉紀棠小時候除了顧云最悉的人了，這個人幾乎是陪伴了葉紀棠整個年。

當初本是因為顧云的弱，所以一直沒有水，為了讓小紀棠能夠安安穩穩的長大，于是葉鴻明給配了一個母。

在葉紀棠長大斷之后，本來母就可以離開了，可是偏偏顧云念母的好，再加上葉紀棠也喜自己的母，于是破格將母留在邊。

這個年近三十的人，此時一頭花白的頭發，如果不是那張尚且還有澤的臉蛋，恐怕蘇晚秋都要將當中年人了。

“你跑什麼！”葉紀棠從未像今天這樣激過，死死抓著秀芝不放，眼圈通紅，“你跟我走！”

他二話不說，拽著中年人一路向前，終于走進了一個無人打擾的禪堂中。

此時的禪堂中空無一人，正適合兩人談話，蘇晚秋本來想要出去的，可是今天的葉紀棠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了，竟然抓著蘇晚秋的手，將按在原地。

他的視線直勾勾的盯著秀芝，就像是要將吃了一樣，咬牙切齒，“當年我母親的事，你不會不知道的。”他攥拳頭，冷聲說道：“那麼信任你，所有的藥都是經過你的手，所有的飯菜都有你品嘗。”

他盯著秀芝的眼睛，仿佛要將看穿一般，“可是為什麼，那天晚上會有人給我母親下毒？為什麼會有人強迫我喝下了那些毒藥！”

秀芝嚇得手在不停的哆嗦，垂下眼去，不敢說話。

“你告訴我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葉紀棠眉頭皺，眼中滿是迫切。

秀芝眼中復雜，躲躲閃閃的，本不敢和葉紀棠的目對視，聲音也都在抖，“公子，你，這麼多年沒見，你的竟然已經大好了。”

蘇晚秋看出其中端倪，恐怕這人和當年的案子有什麼牽扯，沒說實話，眼神躲閃，像是犯了錯誤一樣心虛。

如若是當年保護主子的人，現在又怎麼會如此膽戰心驚？

“母。”葉紀棠本不想聽其他的話，眼神迫切著秀芝，攥著拳頭，“你告訴我，那天的毒藥到底是誰送給我母親的？”

秀芝打了個冷，拼命搖頭，“我不知道啊，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別問了！”

慌慌張張打量著這間禪室，幾次想要離開，可是卻都被葉紀棠按住了，他咬牙說道：“我母親當年不是自殺，這你是知道的。”

秀芝害怕的攥著雙手，卻又不敢回答，索低垂著頭，裝作什麼都聽不到。

“秀芝！”葉紀棠臉慘白，顯然剛才跑的太急促，他攥著秀芝的手，手在微微抖著，“你告訴我……”

“砰”的一聲巨響，禪室的門窗瞬間破碎。

蘇晚秋驚呼一聲小心，一把推開了坐在旁邊的秀芝，可是自己卻被窗戶破碎的木屑劃破了胳膊，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