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離開這個小鎮,或者說是這座山。
說起來,自有記憶,已經超過十六個,而這次卻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這個世界的存在。
一個人沿途問路來到了中原,了關。
說起來其實也不知道關的意思,但大抵就是進了中原吧。
中原的確要比生活了十六年的山鎮更加熱鬧。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這里的人很多。
這不,剛進關沒多久,就遇到了一個特別的小男孩,一直跟著。
“你為什麼一直跟著我?”饒有興趣的看著小男孩。
“我覺得,我們是同一種人。”小男孩鎮定的回答道。
“哦?那你不怕我殺了你?”亮出上藏的劍,看不出是真的還是嚇唬。
“不怕,我知道你不會的。”小男孩雖然這麼說,但仍舊看的出來他的張,笑了笑,把劍收了起來。
“我念君,姐姐你呢?”
“我驚鴻吧。”想了想說道。
“你要去哪兒?”驚鴻看了念君一眼。
“姐姐去哪兒,我便去哪兒。”念君堅定的說道。
織楓棧——
“姐姐,總算安定好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要去哪兒呢。”
“赤龍堡。”
“赤龍堡?”念君一驚。
“恩,今晚就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們再上路”
第二天——
“姐姐,我們今日去哪里?”念君問道。
“我想買把蕭。”驚鴻將自己心中所想告知念君。
“蕭?我倒是知道有個地方有不錯的貨,那麼姐姐今日便跟我來吧。”
念君挑的地方果然都是一等一的貨,縱然是淡定的驚鴻一時間也挑花了眼。
驚鴻剛拿到手一支,卻被告知已經有了主人,這時,念君便不樂意了。
“我不管你們賣了多錢,我都以雙倍的價格將買下了。”
“呵,這世間的事難不都是有錢就可以的?”
這聲音很清亮,有耳朵的人都能清清楚楚地聽得到。
驚鴻和念君等人向那聲源看去,卻是一個著天青裳的俊男子,此時他一個人緩步走來,手里還拿著一把折扇,目輕蔑看著這邊的驚鴻與念君,搖著扇子道:“這簫是我先看上的,凡事都有個先來后到,我既然看上了這東西,這東西就該歸我了。而且我已付了一半的定金了,于于理,這東西就該是我的,你們再是給再多的錢,也不可以將東西從我手上奪走。”
驚鴻抬目細細地看著這男子,回想著昨天晚上念君與說的話。
這個人……和一樣是子嗎?
那為什麼要穿著男裝?
雖然聽念君說,子出來有諸多不便,所以一般的子上路,都會改穿男裝。
雖然同樣的子,但驚鴻并沒有覺得心里的觀念有搖。
或者在看來,人就人,沒有男子和子的區別,只是要殺與不殺的區別。
今天這支簫是拿定了,如果這個人一定要擋住的路,管是誰,驚鴻還是會以這柄劍,給擋路人應該承的置。
念君倒是對這個子頗有興趣,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個這扮男裝的“公子”,笑瞇瞇地說道:“大哥哥,你是男子,就該讓讓我姐姐,我姐姐神智有些不正常,難得看中一個喜歡的東西,我想讓姐姐高興高興,就算花再多的錢,我也愿意。”
此言一出,這“公子”不由地怔了一怔,忍不住仔細看了一看驚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驚鴻后,才問一邊念君:“不正常?”
念君點了點頭。
驚鴻并沒有對念君的話做出什麼反映……
因為不知道“神智不正常”是什麼意思。
而這里的人漸漸圍了上來,那店主也詫異地看著驚鴻,心里在琢磨著“神智不正常”這一句話。
難怪剛才到現在,這個姑娘都是怪怪的,臉上永遠都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拿了東西就走,也不給錢,原來是不正常……
怪可憐的,這樣年紀輕輕的,又長得這樣漂亮,偏偏就得了這樣一個病……
想到這里,店主也不由地同起驚鴻來,而這位“公子”看向驚鴻的目也由不滿漸漸轉為同可憐,向念君問道:“小弟弟,你姐姐是怎麼了?”
“公子”的聲音顯然輕了很多,敵意也已消了不。
念君輕輕地嘆了口氣,眨了眨眼睛,那可的眼睛里已是一片汪洋了,有晶瑩的淚水好像隨時會從眼睛里落下來似的,他說道:“大哥哥,你不知道,我姐姐小的時候得了一場大病,腦子燒壞了,后來……后來又遇到一件極可怕的事,我姐姐了很大的刺激,人也變得傻傻的,無論我怎麼去教姐姐,許多的事姐姐還是沒有辦法學會。而且姐姐也從來不會笑,不會哭,大概姐姐連哭和笑都做不出來了,這一次我也是帶著姐姐一起去投奔親戚,想盡法子去治好姐姐的病。”
說著說著,念君就用手了“眼淚”,聲音已變得有些哽咽了,道:“大哥哥,你不知道,我姐姐了刺激后,對什麼事都是冷冷淡淡的,我每次想盡了法子取得姐姐開心,可是無論我怎麼做,姐姐都是那不冷不熱的樣子,也不知道姐姐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可是是我唯一的姐姐,我真的好想好想姐姐可以過得好,所以我只想讓姐姐高興。這一次姐姐來街上,難得姐姐看到這支簫這樣喜歡,并不是我不知道‘君子不奪人所’的道理,實在是我想讓姐姐開心,所以才會大膽地用錢買下這支簫,希姐姐可以開心,也希姐姐可以不要再那麼冷漠了。”
說罷念君已泣不聲了。
那店主人也不由地抹了抹眼睛,好像了。
這時四周已圍了不的人上來,不人看了看驚鴻那冷得出奇的表,又看著念君那湛的表演,不由地被念君深深。紛紛在心底里一面可憐驚鴻的遭遇,一面為念君的真誠所。
而這“公子”更是不已,這會兒臉上的敵意全消,滿臉都是同與容,尤其是看著念君哭得這樣厲害,這“公子”的眼睛也被染得紅紅的,只差一點點就要哭出來了。
“公子”不由地蹲下子,溫地了念君的小腦袋,念君哭著索抱住這“公子”,一面哭一面道:“其實我不想這樣的,大哥哥,原諒我吧……大哥哥,別和姐姐搶那支簫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都說到這份上了,誰還有臉給他爭那支簫?!
話說做小孩子就是好,沒事的時候還可以小小的無賴一下,反正是小孩子,反正不怕丟臉,這小孩的份也實在是方便。
畢竟小孩子常常與“天真無邪”幾個字聯系在一起,換句話說,如果這個表演是一個年人表演出來,那麼可信度就低了一大半。
“公子”道:“不要哭了,小弟弟,我不和你姐姐爭那簫了,如果你喜歡,就只管拿去便了,如果以后有事要我幫忙,就直管來找來。”
念君離開這“公子”的懷抱,眨著那淚朦朧的眼睛,問道:“真的嗎?”
這“公子”微笑道:“當然是真的。”
念君開心地一笑,道:“大哥哥,你真是個好人,我替我姐姐謝謝你。”
說著念君朝著驚鴻道:“姐姐,這個大哥哥不和你爭那支簫了,姐姐快謝謝這個大哥哥。”
驚鴻看了這念君一眼,不太明白他之前那一連串的怪異的舉。也不太明白念君的這一句話的意思。
不過知道這個“公子”不會再擋住的路了。
既然不會再擋住的路了,就必再考慮殺與不殺的問題。
畢竟之前已答案了念君,能不殺人便不能去隨便殺人,也不理會念君和這“公子”,轉就離開這里。
這樣冷漠的態度,實在是讓人覺得……可憐……
好可憐的人啊……
怎麼就得了這樣的病呢……
年紀輕輕的……
念君無奈地攤了攤手,向這“公子”道:“姐姐就是這樣的。大哥哥,你別生氣。”
這“公子”輕輕的拍了拍念君的小腦袋,親切地微笑道:“沒有關系,你姐姐已經走了,你快些去追吧,不然你姐姐走丟了,可不好了。”
聽了這話,念君倒著實吃了一驚,以驚鴻那超極路癡的況看來……這走丟的可能是極大的……
考慮到這事的嚴重,念君也沒有時間理會這“公子”,連忙朝走遠了一些的驚鴻走了去,邊追邊道:“姐姐——姐姐——等等我——”
念君剛剛跑開,那店主人才想起了什麼,忙向念君追去,道:“客!您還沒有給錢呢!”
店主人還剛只追去兩步,那“公子”便上前擋住那店主人,道:“錢我給你便是了,不要去追了。”……
剛剛追上驚鴻,念君便向走在邊的驚鴻道:“姐姐,你走慢些,等等我。”
驚鴻瞥了一邊的追得有些吃力的念君,并沒有回答他的話,不過也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
念君見驚鴻雖然回答自己的話,可是作上已表示了那一的關心,他不覺微微一笑,沒有想到也會有這樣的一面。
“你剛剛是在做什麼?”驚鴻一面走著,一面向念君淡淡地問道。
念君呵呵一笑了好一會兒,才眨著那靈活的小眼睛,宛如天邊的星子般璀璨可,他的聲音也甜甜的,聽得人極是舒服,道:“我在幫姐姐呀,姐姐,這世界上有許多的東西,都不是用殺與不殺來解決的。人也有可的一面,如果姐姐發現的話,一定也會喜歡上這些可的人,可的事,也會欣賞這些可的生活。我娘帶我一直逃亡,雖然我們一直在逃逃逃,可是我并沒有對生活失,因為我娘給了我希,只要有希,生活就是好的。只要上這生活,你就會發現生活里的希。”
驚鴻看了一眼念君,念君的神態有些許的認真,顯然他是在凝重地說出這一句話,或是他想起了他的母親,心里有些傷,但是從他的聲音里,可以到得更多是的——激與謝——
這會是什麼覺呢?
對生活充滿希?喜歡上生活?驚鴻從來沒有想過。
也不必去想,只要做該做的事就夠了。
回到客棧時,驚鴻并不累,可念君的力就遠遠不如驚鴻了,這時的念君已累得不行了,他陪著驚鴻在青蒼街上轉了整整一天,走得累倒還罷了,可是驚鴻簡直就像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對什麼東西都不知道,所以念君還要一件東西一件東西地向驚鴻解釋。
這一路走來,真的是累死了。
回到客棧,驚鴻與念君就一起回了房間,這一次念君給驚鴻買了些孩子的裳首飾,雖然驚鴻不一定會喜歡,可是這東西準備著倒底是好的。
許是念君當真是累著了,一回到房間,也不說什麼,直接趴到床上就睡了。驚鴻在房間里把玩了一會兒那支紫竹簫,回想著那天晉如愁的那管玉簫來,心里微微起疑。
那天晉如愁是怎麼用這樣東西擋住的劍的?
驚鴻挲著這支紫竹簫,細細地看著簫上的雕著的致圖案,又扯了一扯墜在簫管上的穗子,這東西上有什麼玄機不?或者當真是念君所說的,武功練到一定的境界后,萬都可以做為武使用……
在屋子里把玩了一會兒這支簫,驚鴻覺得自己也有些了,記得念君買了好多好吃的東西,想著那些吃的,驚鴻更是覺得了。
既然如此,自然是要去吃東西了。
驚鴻將那紫竹簫放了下來,取過自己的劍,便出了房間,準備去念君房間里找念君。
念君就住在驚鴻的隔壁,在驚鴻房間的左邊,念君已強調過是在左邊!左邊!左邊!甚至在左邊那個位置上做了一個小小的記號,其目的在于……不要再走錯房間了啊……
然而驚鴻一走出房間,甚至看也不看左邊房間上那個小小的記號,就毫不猶豫地向右邊走了去。
右邊的房間前兩些天是沒有人的,所以驚鴻走錯了房間倒沒有關系,不過今天好像有人。
驚鴻走到房門前時,從來沒有敲門的習慣,而開門從來只有一種方式,推門!
門后面是反拴上的,驚鴻推了兩下,推不開。
按著一般的道理,如果門推不開,說明這房間可能有些小小的問題,又或者說可能是走錯房間了。
但驚鴻卻不是這樣想,門既然推不開,那麼只可能是自己的力氣太小,不足以強門推開,所以的手,了回來,再凝聚力,用力一掌推去!
門到巨大沖力,向后飛退開去,后面的門栓也被撞得裂開,飛了出去,而這兩扇門的況是——一扇門在兀自搖著,另一扇門“哐啷”一聲,從門框里跳開出去,“轟”地一聲狠狠砸在地面上,裂為兩半。
屋子里坐著一個年輕的公子哥模樣的男子,他的邊還圍著一群健壯的漢子。
他們是靖寧鏢局的人,因前些日子靖寧鏢局有十多個兄弟被殺害,他們正在商量著是該怎麼告訴總鏢頭,怎麼為兄弟們報仇。這門就被人撞開了!
一屋子里的頓時站了起來,拿刀拿劍拿鞭子,以為是什麼仇家或是什麼人找上門來,冷不防看到了一個十五六歲的,著一白裳的幽麗,冷冷淡淡的站在屋子外面,用那一雙幽麗迷人的眼睛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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