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和六年,先帝駕崩,太子子禹繼位,改國號為“禹”。同年,阿爹從馬上摔落,一病就是數日。
阿爹與先帝自相識,深意重,平日里,阿爹總說自己與先帝在天更山上遇到過狼群,先帝為了救阿爹,小上被生生撕去了一塊,我卻是不信的,因為大哥常說:帝王最是無,伴君猶如伴虎。可我偶然間瞧見父親胳膊上的疤痕,猙獰可怕。
我想,阿爹說的或許是真的。
我同子禹也是自相識,只可惜,我們之間并沒有多的意,聽阿娘說,我與子禹第一次見面時,我便咬傷了他,直到現在,他的手背上還殘留著我咬傷他的痕跡。
可我與他之間是定了親的。
好在,子禹并不著急著迎娶我,我也不想嫁給他,可阿爹確是急切的,他將我到床前,試探著問我:“雪兒,你對陛下他……”
我急忙打斷阿爹的話,說道:“阿爹,陛下的心意兒不敢胡猜測,先皇平日里待兒猶如親生,兒想……想為先皇守孝三年。”
阿爹的眼里滿滿都是震驚,片刻,竟流下一行淚。
自那一年后,阿爹再也不曾提起過我的婚事,可阿娘卻急了,似乎是恨不得早早將我給嫁出去。
不過幾日,不知從哪傳出來謠言,說是我被蒙面的刺客毀了容貌,陛下大怒,于朝堂上將刺客活活絞死,阿爹更是生氣,連著幾日,都青著一張臉,一見到我,便哀聲嘆氣。
翌日清晨,窗外傳來幾聲鳥鳴,我懶懶地從榻上爬了起來,只覺得渾舒暢,任由孟玥給我梳洗打扮,著鏡中的自己,紅齒白,眉眼如畫,更是欣喜不已。孟玥卻紅了眼眶,說道:“小姐生的如此貌,偏偏……偏偏……”
我自然是明白的意思,孟玥自小跟著我的邊,最懂我的心意,只是愚笨了些,太過明的丫鬟我也不敢留在邊。
二哥不知何時來到我的后,從懷里掏出一只發簪,讓孟玥給我戴上,他著我,搖了搖腦袋,說道:“也不知那謠言從何而來,我們孟府何時有過刺客,真真是其心可誅!”
“二哥,你這話在我面前說倒也罷了,可萬萬不可讓旁人聽了去。”我瞪二哥一眼,“可記住了?”
“難不不是你自己人傳出去的?”二哥好笑道。
“自然不是,”我沖二哥招招手,他彎下腰來,我在他耳邊輕輕道,“傳出這謠言的人可是陛下。”
二哥一臉疑地著我,見我點頭,他這才長嘆一口氣,對著孟玥說道:“你家小姐說是了,去廚房親自做些吃的來。”
待孟玥離開后,二哥這才問我:“爹與大哥可知道?”
“這事,如今只有我們和陛下三個人知道。”
“照你這意思,之前還有其他的人知道?”
“二哥,你可真笨。”我解釋道,“陛下想要傳播這謠言,自然是需要有人幫助的,只可惜,那人已經死了。”
“你說的可是……”二哥皺起了眉頭,“你如此痛快地將此事告訴了我,是想要害了我不。”
“二哥,你未免太自大了些,我之所以告訴你,只是想證明我比你聰明那麼一點點而已,怪只怪你太笨了些。”
二哥拿起扇子在我腦門上一敲,我“嗷嗚”喚一聲,他卻瞧也不瞧,說:“你若是再敢胡說,我便告訴大哥,此事是你一人所為,到時,我倒想看看你是如何聰明地牽制住大哥的。”
“二哥,你可真是狠心。”我故意裝作傷心的樣子,瞧二哥地反應,只見他眉眼彎彎,很是開心得意。
孟玥端來我吃的紫米糕,剛擺在桌上,二哥便拿起一塊,塞進了里,我也拿起一塊,嘗了嘗,著二哥,其實,我沒有告訴二哥,此事雖是陛下所為,卻是我的主意。
又過三日,陛下宣旨召我宮,為證實謠言,我將面紗藏在袖了,直到宮門口,才戴上。陛下見到我,滿臉的歡喜,竟親自捧著一碟糕點朝我走來,他邊的太監明顯嚇了一跳,想要接過去,陛下大概是嫌他煩了,便擺擺手讓他退下了。
他笑著將那盤點心在我眼前晃過來又晃過去,我似乎能嗅到點心上散發的淡淡清香,他一見到我,每次都是笑著的,就連眼睛里都盛滿了笑意,我白他一眼,沒好氣道:“我知道你向來不喜先帝,可如今,哪怕是裝裝樣子,你也該出兩滴眼淚來,你倒好,半點沒有傷心的樣子。”
“那又如何,我現在是皇上,是他們的君,他們的王,誰敢多我的話,就不怕我下旨滅了他滿門。”他拿起了點心吃起來。
他又說:“初雪,我答應你的事已經做到了,你答應我的事,何時才能兌現啊?”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也抓起一塊點心塞進里,味道果然不錯,等我吃完,才發現他一直著我,我輕咳一聲,他這才收回目,手往后一擺,那太監又屁顛屁顛地將他手里的盤子端走。
他換了一種問法,問道:“你二哥可有喜歡的姑娘了?”
“我二哥他心如止水,暫時事沒有娶親的想法,”我話還沒說完,只見他的臉一下暗沉了下去,“不過,你且放寬了心,等今年科考結束,二哥他一定會迎娶檀襄公主的,畢竟,我也希公主能為我的二嫂嫂。”
檀襄公主與陛下關系最好,他也是真的疼檀襄,若能為我的二嫂,自然是好的,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但我相信,一旦他們了親,二哥定會待很好很好的。
這不僅是為了二哥,也是為了孟家,為了我自己。
“就依你所言,若是你二哥能娶了襄兒,你我的婚事自然也就不作數了。”他突然靠近我,氣息落在我的耳畔,“其實,我也不介意將你娶回來,畢竟,我不會只有你一個人。”
他竟然是在威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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