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近鄉更怯
大片的黃土形千萬壑的景象,霍小文整張臉都快到玻璃窗上去了,這麼壯闊的景象完全不是高中時課本上那幾張照片能比的。
看了很久,霍小文也覺得有些厭倦了,把視線投放在車里的時候,霍小文才注意到自己對面坐了一個中年婦,婦著非常普通,懷里同樣抱了一個行禮包。
注意到霍小文看過來,婦笑了笑,笑過之后就開口搭訕,“小姑娘,一個人出遠門啊!”
霍小文搖搖頭,苦笑道:“哪能一個人出遠門,我哥正坐在車廂那頭死死的盯著我呢。”說著還煞有介事的朝后頭看了看。
婦也長脖子往霍小文后看了看,果然見一個男子穩穩當當的坐在那,只是腦袋看著窗外,好像從來沒往這邊看過一眼。
本來中年婦也是無聊,旅途勞頓,誰不想找個人說說話打發時間呢,可是霍小文防備心太重了,稍微聊了會,兩人便沒了話題。
迷迷糊糊又睡了會,霍小文對面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又換上一張新面孔。
霍小文什麼都沒說,也心思打量對面的人,不想再編出“哥哥正在后頭盯著自己”的話,也沒心認識不相干的人。
這十多年來,霍小文邊的人不斷變換著,像火車上坐在旁的人,上車了,坐不久又下車了,最后什麼都沒留下。
下火車后,霍小文轉了趟車才到鎮上。自己出去這麼些年,鎮上已經完全變了樣,霍小文幾乎找不到以前經常擺攤的地方。
只有回村的路還是老樣子,干的泥路印著些車過的痕跡,路旁的樹木還是那麼高大清潔,不像大城市街道兩旁那些蒙上了一層灰的樹。
這條路太悉了,悉到只要往這里踏一腳過去的記憶就泉水般不斷往腦海里涌進。
霍小文知道,再過一個多小時,自己就能走到村里,不知村里還是原來的老樣子,還是完全變了樣。
近鄉更怯,霍小文恨不得立馬就回到村里,恨不得馬上見到那些已經悉的,可的人兒,那些留存在這里的,溫暖或心酸的回憶。
轉頭一想,霍小文又有些害怕去村里的看到的一切讓自己太失,如果一切都已經似人非,不敢繼續往下想。
令霍小文高興的是,村里的變化看起來并不大,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悉。
為了好好領略這一番回歸故土,霍小文懷著愉悅的心想在村里轉個遍,誰知還沒走幾步就到了扛著鋤頭回來的張大國。
大國叔還是那副老實的模樣,材卻有些發福了,背上黑黝黝的,像是收割小麥回來。
劉月跟在張大國后面,這麼些年過去了,看起來卻并不顯老,反而更耐看些,還真有些“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意思。
直到走進了張大國才驚訝的開口:“小文?”
劉月接上話頭,“可不就是小文回來了,真是大十八變,這都變一個標標致致的大人了。”
張大國夫婦相當熱,非要霍小文回家吃飯不可,推不得,霍小文也只能跟著回去了。
一路上劉月不斷和霍小文攀談著,得知從首都回來更是問個不停。張大國不上話,就手替霍小文拿了行李。
遠在首都的訓練場上,訓練完畢的張家明再次來到那個草地修剪整齊的坡地上,太過云層溢出細長的紅。
他已經不知道來這里多次了,每每走到這里,他總能想起在這里跟霍小文的分分合合,他們曾在這里含淚爭吵,也在這里執手言歡。
自上一次看過小文以后,他幾乎每天都在這里等著,可都過去這麼久了,還是杳無音訊。
心里越想張家明更是急躁起來,咬了咬牙,他再次決定溜出去看霍小文一次。
走到病房后張家明蒙了,幢號他記得清清楚楚,絕不會弄錯,可病幢上的人已經變了一個年近八旬的老太太。
他趕跑去找醫生,骨科醫生他幾乎問了個遍,最后得知霍小文昨天就已經出院了,可是無論他怎麼問也得不到其他重要信息。
沒了辦法,張家明只得著頭皮去找了小胖。
見到小胖的時候他開門見山,“小胖,我聽醫生說小文出院了,你知道誰把接走了嗎?”
小胖的回答也相當干脆,“一個人走的,說想去一些風景漂亮的地方看一看。”
張家明變了臉,也沒聽清小胖接下來該說了些什麼,就急匆匆的往火車站趕去。
以執行任務的名義從霍小文調取了昨天和今天的車票售賣記錄,張家明花了幾個小時才看到霍小文的名字。
他急忙打電話教,說自己的父親來信說他得了重病,可能不久于人世,希臨死前見他一面。
請假手續十分復雜,非得張家明自己回來理不可,看著手里那張十一點鐘的車票,糾結了很久,他還是把它丟在了地上。
如果現在一時沖坐火車走了,他肯定會被部隊嚴肅理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境,離開部隊,他將一無所有。
所以他從來不敢讓自己犯一丁點錯誤,只要順利退伍分配到工作,他才能出人頭地,再也不用過以前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
霍小文在張大國家吃了晚飯,那種溫馨的熱讓有種回到家的錯覺,當晚劉月就喊跟自己睡一幢,說離開這麼久了,怎麼也得好好聊聊不是!
第二天霍小文正要去二姐霍小佳那,誰知一出門就到了村長,寒暄兩句后就問起小胖的事,“國峰這孩子這都兩年回家了,也不知道他過的怎麼樣了。”
提到小胖,霍小文一時不知怎麼接話,不過既然小胖都沒告訴家里他自己的況,也不會多說什麼,只說自己倒見過他幾次,在部隊里很好。
一聽霍小文知道小胖的事,村長說什麼也要跟著回家一趟,霍小文說什麼也不去,借口要先去看姐姐。
看著村長哼著歌回家的背影,霍小文幾乎是逃一般快步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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