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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卿歌睫輕輕了,面上卻仍舊不聲,只點了點頭一一聽了。
有了廚房管事開了個頭,后面的管事幾乎都是用相同的話開始的,且所有管事稟報事,用的時間都不短,每一件事,都說得極為清楚。
等著十多位管事稟報完,兩個時辰就已經過去了。
慕卿歌臉上不見毫不耐煩,只在他們稟報完了之后,和悅地問著他們:“你們之前同柳姨娘稟報,也是這樣稟報的嗎?”
“自然。”那廚房管事連忙點了點頭,笑容敦厚:“大小姐放心,大小姐雖然剛剛接手府中掌家權,但是我們也不會因此看輕小姐,而故意將事稟報得不清不楚,讓大小姐為難的。”
慕卿歌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廚房管事:“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了解一下。”
“時間已經不早了,差不多該用晚飯的時候了,你們帶來的這些冊子,我也得好好的看一看,你們就先回去吧。”
“是。”
管家留到了最后:“大小姐可有什麼不懂的?”
慕卿歌搖了搖頭:“沒什麼不懂的,他們說得都十分詳盡,有勞管家了。”
管家見慕卿歌這麼說,也點了點頭,這才退了下去。
等著管家離開,微雨便歡歡喜喜的開了口:“奴婢方才還擔心,這些個管事中,興許有柳姨娘的人,會因為柳姨娘的事故意為難大小姐,不過奴婢覺得,他們方才的態度,倒是都還不錯的,對小姐恭恭敬敬,有問必答,且稟報事解答問題都說得十分詳細。就連奴婢都聽懂了。”
慕卿歌笑著點了點頭應了:“嗯,的確是不錯。”
慕卿歌想了想:“你和輕雪去主屋那邊一趟吧,去跟芙蓉說一聲,寧王爺送來了不野味,等會兒廚房應該就會用野味燉些湯過來,讓芙蓉不用額外給娘親準備湯了,等著廚房送過來就是。”
“然后你們幫忙照看照看我娘親和弟弟,讓芙蓉過來一趟。”
“芙蓉是我娘親的丫鬟,之前我娘親剛剛府的時候,也跟著我娘親一同打理過這慕府院,對這些事會比較清楚一些,我讓來幫我看看。”
“是。”
輕雪和微雨應聲退下,不一會兒,芙蓉就被替了過來。
芙蓉一來,在慕卿歌對面坐下,就忍不住開口問著:“老爺怎麼突然就將掌家權給小姐了呢?這其中會不會有詐?”
“詐倒是應該沒有。”
慕卿歌想了想:“我最近和寧王爺走得比較近,寧王爺先前人送了一些他親自獵得的野味過來之后,我爹就讓我接管了掌家權。”
“他是想要利用這掌家權來拉攏我。”
慕卿歌信手翻著桌子上厚厚一沓子的那些管事送過來的冊子:“不過我爹那里雖然沒詐,但是管家這件事,本就是一件苦差事。”
“且之前管家權是在柳姨娘手里,府中上到管事,下到尋常下人,恐怕都有不被柳姨娘收買的人,興許也不只是被柳姨娘收買。”
“我一個從未接過這些東西的新手,有人想要為難,太容易了。”
“雖然我爹說,可以容許我出錯,可若我真的出了什麼大錯,恐怕他也并不會真的縱容我。”
芙蓉聽慕卿歌這麼一說,頓時滿臉焦慮:“那這可怎麼辦啊?”
芙蓉手拿過最上面的一本冊子,稍稍翻看了一下:“要不,奴婢今兒個晚上連夜陪著小姐將這些東西都給置完?小姐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隨時問奴婢。”
“奴婢之前到底也還是幫著夫人理過一些,應該也還用的上。”
慕卿歌笑了笑,徑直將那一沓子冊子給推倒了:“不用,事實上,我就沒有打算過要看這些東西。”
“啊?”芙蓉有些茫然:“小姐不看?”
慕卿歌點了點頭:“不看,但是要裝作看了。”
“這些管事今天給我的這些東西,除了讓我了解府中事務之外,也是為了試探。方才我已經略翻了翻,這些都是一些十分瑣碎沒什麼重點的東西,不必看。”
“我要裝作看了,但是仍舊一竅不通。我才剛剛及笄,且之前也從未接過這些事,我對這些一竅不通,才是正常。”
芙蓉聽慕卿歌這麼說,暗自琢磨了一番,約約有些明白了:“小姐想要……扮豬吃老虎?”
慕卿歌勾了勾角:“是啊,扮豬吃老虎。我想要借著我不懂這些東西為由頭,來試探試探這十二個管事,同時,試探試探府中那幾位姨娘。”
夜里,輕雪值夜。
輕雪早早地便進了耳房,慕卿歌將屋中的燈點亮,制了一會兒香,便早早歇下。
剛半夢半醒間,卻突然聽見一聲有些凄厲的貓從院子外傳來。
慕卿歌被驚醒,轉過頭看向窗戶。
輕雪輕手輕腳從耳房走了出來:“剛剛有人來過,又走了。”
慕卿歌點了點頭,倒是并不意外。
“那只貓,倒是又立了一次功。”
之前發現了微雨在外面聽的貓被慕卿歌留下來了,養在院子里,白日里,它總圍著慕卿歌打轉,夜里便會在院子附近玩。
今夜倒是有意外的收獲。
“今夜府中,怕是不太平。”不知道會有多人因為得了掌家權的事徹夜難眠,又不知道有多人會派人來打探今夜在做什麼。
輕雪低低應了一聲:“小姐早些睡,有奴婢盯著,定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接近咱們這院子。”
“如今,這院子周圍,不只有奴婢守著呢。”
慕卿歌一愣,抬起眼看向輕雪,兩人對視了一眼,慕卿歌便明白了輕雪話中之意。
那個男人,不放心?
還派了其他人來保護?
慕卿歌沉默片刻,才應了一聲,復又躺了回去,心里卻還在想著,今天的安胎藥,似乎還沒有送來。
那人難道只送一晚的?
只是心里隨便念叨了念叨,卻不想說曹曹到,沒過一刻鐘,人就來了。
厲蕭大搖大擺地從窗戶翻而,將裝了安胎藥的碗從食盒子里取了出來,遞到了慕卿歌手邊:“給,安胎藥。”
慕卿歌抬手將藥喝下,就聽他又開了口。
“有消息了。”
“慕言靜?”慕卿歌幾乎是下意識地問著。
厲蕭搖了搖頭,接過空碗,放回了食盒子里:“是柳姨娘。”
“你此前跟我說,柳姨娘有可能是在城外某尼姑庵,我人去查了城外的尼姑庵,果然發現了柳姨娘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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