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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卿歌應下，轉上了馬車，緩緩閉上了眼。

今天聽到的外祖父與慕長云之間的談，實在是有些出乎了的預料，方才聽的時候，顧著震驚了，都沒來得及好好理一理這件事的前因后果。

慕卿歌睜開眼，從暗格中取出了筆墨紙硯，磨好了墨，提起了筆，卻不知道應該如何落筆，應該從哪一樁哪一件上開始捋起。

慕卿歌沉良久，最終在紙上畫了一條長長的豎線，在豎線的一邊，標注好了大概的時間。

十七年前。

而后在另一邊寫下，慕長云時任戶部郎中，從六品，結識了娘親，求娶，與娘親親之后，在外祖父的運作下，慕長云在十分年輕的年歲，就升任了戶部侍郎，為四品。

從外祖父的話來看，應該是在慕長云與娘親親，升任戶部侍郎之后不久，慕長云就暗中投靠了崔家，并且為崔家出謀劃策，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但應該是幫當時還是貴妃的繼后爭了寵，推波助瀾地，扶持崔貴妃了繼后。

大概也就是這件事，讓慕長云得了崔家的信任，而后崔家想辦法，又將慕長云往上扶了扶，讓慕長云了戶部尚書。

因為慕長云升太快太蹊蹺，大概因此，外祖父產生了懷疑，發現了慕長云投靠了崔家之事。

外祖父當時在朝中應該是中立的，沒有投靠水，也不曾拉幫結派，他應該是不太認可慕長云的選擇，也興許是不太認同崔家一脈，所以提出過異議，有過阻攔。

慕長云野心重，當時剛剛得了崔家的好，才得以升任戶部尚書，自然聽不進去外祖父的話，覺得外祖父是他升發財平步青云這條路上的阻礙，于是，就暗中與崔設計，構陷了外祖父，使得外祖父被貶寧州。

沒有了外祖父的約束，慕長云就如同韁的野馬，一發不可收拾，納妾無數，暗地里替崔家辦事。

慕卿歌寫著，卻又擰起了眉頭。

但是也還是有些疑，外祖父離開皇城之后的事，外祖父不知道，也沒有辦法去推斷。

可慕長云那樣的人，如果他投靠了崔家，為何這麼十多年，竟然都沒有人發覺？

慕長云升任戶部尚書之后，十多年，為何就再也沒有往上再升過？十多年了，也仍舊十個從三品的戶部尚書。

以及，那位崔皇后是見過的。

按理說來，崔皇后十多年前就已經有如此手段，能夠爭寵，生下六皇子，為繼后。

為何之前見到崔皇后的時候只覺得，崔皇后無比謹小慎微，在陛下面前，甚至是在華長公主，在厲蕭等皇子面前，都完全沒有皇后的架子和模樣。

甚至還記得，之前華長公主對怪氣明嘲暗諷，卻完全不敢反駁的樣子。

按理說來，即便只是一個繼后，但也是名正言順的皇后，而且已經做了十多年的皇后，怎麼，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在外祖父離開皇城，到今年年初見到崔皇后這十多年間，定然還發生過什麼。

是和外祖父都完全不知道的。

慕卿歌在中間留了長長的一段空白，才又接著往下。

再往下，時間就得要來到今年了。

今年朝堂上發生了什麼事并不知曉，但慕府發生了什麼事倒是知道。

正如外祖父所說，一開始，慕長云是沒有將主意打到上的。

直到后來，厲蕭頂著寧王的名號，與接近。

慕長云才逐漸打起了與厲蕭的主意，讓多與厲蕭接，想方設法地接近。

再之后，騙慕長云，說在去寧王府拜訪的時候，遇見寧王發病，厲蕭與有了關系。

慕長云對的態度立馬有了轉變。

再后來，蕭青臨找上了門來，希能夠在接近厲蕭的同時，做他放在厲蕭邊的耳目。

慕卿歌停下筆，蕭青臨的確是出現在了慕府，與見了面。

但究竟是蕭青臨主找上門來的，還是慕長云先找到的蕭青臨，就不得而知了。

外祖父說，慕長云接近蕭青臨，其實是為了給崔那邊打探消息，慕長云實際上，仍舊是崔的人。

也不知道這究竟是真還是假。

但知道，在慕言靜出了事之后，慕長云將慕言靜暗中扔到青樓去訓練，去接客，目的是想要利用慕言靜，去接近朝中其他員的。

當時覺得，是慕長云野心頗大，想要利用慕言靜去拉攏討好慕長云想要拉攏討好的員。

但如果按照外祖父的說法，倒未必是這樣。

也有可能，慕長云是在替崔辦事？

慕卿歌擰著眉頭，那是不是還得要好生查一查，慕言靜在進了青樓之后，前前后后接待過的員，都有哪些？

但事發生已經有好幾個月了，這又該從何查起？

應該無法從慕言靜那里查起了。

可青樓里面的老鴇和嬤嬤，每日里接的客人那樣多，時隔這麼幾個月了，們恐怕也未必記得。

慕卿歌咬了咬筆桿，但不管怎麼樣，也得要查問查問。

就從老鴇和嬤嬤開始查問起，還有慕言靜在青樓的時候，邊照顧的丫鬟。

照顧的丫鬟，應該知道的會更多一些。

慕卿歌正想著，馬車停了下來，外面傳來宮的聲音：“皇后娘娘，到了，回宮了。”

這就到了？

慕卿歌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倒是完全沒有留意到。

連忙將面前的紙卷了起來，放到了袖中，擱下筆，便下了馬車。

馬車已經停在了未央宮門外。

慕卿歌腳步微頓：“馬車怎麼直接宮到這里來了？”

侍笑著道：“是陛下代的，陛下說，如今宮中只有他與皇后娘娘兩位主子，有些規矩，能簡化的就簡化，皇后娘娘懷有孕，還是后宮之主，自然不能夠按照其他人的規矩。”

“以后皇后娘娘的馬車，皆可直接宮，停靠在未央宮門前。”

慕卿歌應了一聲：“陛下呢？陛下還在太極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