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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卿歌連忙披而起,快步出了住的主院,去了隔壁院子。
沈青閱剛剛進屋,正捧著茶水在喝。
喝完之后,才開了口:“云溪谷那邊,有點。”
“大軍在云溪谷遭遇了雪崩,許多人被埋在雪中的消息,已經被傳了出去。”
“我問過今天雪停之后趕到云溪谷搜救的林軍,他們說,今天從早上開始,就陸陸續續有百姓趕到云溪谷,都是那些被埋士兵的家眷。”
“趕到云溪谷之后,有些哭鬧的,但大多數很快知道了況之后,就都幫著林軍一同,加了搜救的隊伍之中。”
“最開始來的人稍稍一些,倒還能夠聽從林軍的指揮,按照林軍的指令行事。”
“后來來的人逐漸多了,就開始了起來。”
“哭的人有,幫忙的人有,大吵大鬧要林軍賠他們家人的有,還有試圖要對林軍手的。”
沈青閱神凝重,臉有些難看:“我剛剛過去的時候,那邊吵吵嚷嚷的作一團。”
“有些人趕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準備,卻又不愿意離開,還跑去找林軍鬧,搶林軍的干糧。”
“林軍也沒有辦法,這些都是士兵家眷,他們也不敢對他們手,只能將吃的都讓給了那些百姓。”
“我過去知道之后,將沒能吃上東西的林軍召集到了一同,將我們帶來的吃的挪了些給他們。”
“但……今天只是第一天。接下來,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到時候,恐怕會有更多的人趕來,人多了,恐怕會更,到時候,事態容易不控制。”
“一旦有人想要利用這些士兵家眷鬧事的話,太容易了。”
“這些家眷正在悲傷中,緒激,容易被人煽。但我們打不得罵不得,我擔心……”
沈青閱捧著茶杯,搖了搖頭,悠長地嘆了口氣。
葉婉蓉皺起眉頭,沉默了片刻,卻擺了擺手,將屋中的丫鬟全都揮退了下去。
等屋中只剩下他們三人,葉婉蓉才開了口:“你們別瞞著我,兒本不在這里對不對?”
“他和他帶領著的大軍,本不在這云溪谷是不是?”
沈青閱與慕卿歌對視了一眼,皆看向了葉婉蓉:“為什麼這麼問?”
葉婉蓉抿了抿:“你們忘記我是做什麼的了嗎?”
“兒上有我做的平安符和香囊,他的所有裳,甚至他的武里面,都有我之前就弄好的香。”
“我方才利用他上那些香查過了,兒肯定不在這云溪谷。”
“你們騙不了我的。”
沈青閱笑了笑,攤了攤手:“我就說,你很難騙的吧?”
“所以,兒他們本沒有被雪崩埋在云溪谷的學里面?是假的?”
“嗯。”慕卿歌低低應了一聲,卻又微微頓了頓,雖然的確是沒有正面詢問過厲蕭,但從厲蕭的反應,以及厲蕭對說的那些話里傳達出來的意思,應該是這樣的吧?
葉婉蓉聽慕卿歌承認,忍不住長長舒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兒沒有被埋在這雪里就好,還活著就好。”
葉婉蓉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才又將心中喜悅堪堪按捺下:“兒沒出事,他帶領的大軍,應該也沒出事吧?”
這個慕卿歌就不那麼確定了。
畢竟之前聽見稟報,說挖出了一些士兵尸的,雖然人不多,但也實實在在是挖出來了尸的。
沈青閱也沒有開口。
但他們的沉默,在葉婉蓉看來,卻無異于默認。
葉婉蓉沉默了片刻:“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明明他們沒事,卻要假裝他們被埋在了雪里,但既然他們其實沒有事,事就簡單許多了。”
“哦?”沈青閱抬眸看向葉婉蓉:“來,老婆子你來說說,為什麼,只要他們沒事,事就簡單許多了?”
“這些士兵家眷并不知道真相,我們也不能夠讓他們知道真相,他們是以為他們的親人被埋在這雪堆下面,已經死了的。”
“我們要如何安住他們呢?”
葉婉蓉抿了抿:“事發已經兩天了,整整兩天了。”
“如果真的被埋在下面,是肯定不可能再有任何生機了。”
“不如直接就當他們都全部死在了下面,本來這件事就是天災,突降暴風雪,山上雪崩,這是誰也預料不到的事,說實在話,也怨不得誰。”
“但為了表示陛下的仁厚,可以直接讓人登記遇難者的名單,而后按照戰死,雙倍發放恤金。”
“之前老爺你上戰場,在行軍路上遇洪水險些喪命,回來的時候你同我說過,士兵出征,是上戰場的,這個戰場,不僅僅是兩兵接的地方才戰場,行軍路上,也是戰場。”
“他們既然出征,就得要做好犧牲的準備。”
“就按照他們犧牲了來安置就好了。”
慕卿歌抬起眼,看了眼神平靜的葉婉蓉,心里暗自想著。
似乎也還有許多地方,可以同的外祖父外祖母好好學一學的。
外祖母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
葉婉蓉提起茶壺,替沈青閱將空了的茶杯斟滿了茶:“若是我們發放雙倍的恤金,都還鬧事的,直接帶回去關押起來就是了。”
“圣上已經做得仁至義盡,還是那句話,這是天災,原本也不是誰的錯。”
沈青閱點了點頭:“夫人說得極是。”
“這些士兵的家眷,能夠讓他們的親人出征,向來也不是什麼胡攪蠻纏之輩。如果真有人胡攪蠻纏,這背后,肯定有端倪,肯定有原因的啊。”
“給雙倍恤金,說來說去,也就是銀子的事。”
“但能夠用銀子解決的,其實都不是什麼問題。”
“更何況,他們的親人,其實也并沒有死。”
“等到時候人回來了,皆大歡喜不是嗎?”
慕卿歌應了一聲,思緒卻又發散到了另外一樁事上。
“外祖母此番來云溪谷,都帶了什麼香?”
“有沒有那種,可以讓云溪谷里面所有人都沾染上,能夠追蹤到所有到過云溪谷的人的行蹤的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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