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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霄垂著頭，聲音低低的：“換掉。”

換掉？

什麼意思？

慕卿歌沉默了片刻，卻似乎一下子反應了過來。

“陛下是想要，直接將這云溪谷中的百姓，全部換我們的人？”

慕卿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卻又忍不住地吶吶道：“這未免也有些，太過冒險了。”

但也不是完全不可作。

畢竟，陛下剛剛讓小舅舅藏起了一支數以萬計的大軍。

想辦法將這云溪谷中的這些士兵家眷迷暈過去，帶到一蔽的地方，而后以大軍取而代之。

慕卿歌咬著，在心中默默盤算了一下。

唯一的破綻就是，這些家眷中定然是有男有有老有的，可是大軍中卻都是男子。

但這也并不是什麼大問題。

厲蕭那邊還有暗衛，暗衛中也有子。

還有是鋪子里面，之前讓林菀菀想方設法解救籠絡到香坊幫忙的，幾乎全都是子。

至于老人……

可以一些，畢竟這云溪谷危險，大部分人家除非不得已的況下，通常不會讓老人來冒險。

可以從與二舅舅的鋪子里面去找人。

冒充這些百姓的人解決了，還需要解決的，就是如何找出云溪谷這些百姓里面的細作，將人弄出來，然后再下手，免得被那些幕后主使之人發現端倪。

想要達到這個目的，與外祖母之前的下藥計劃，應該是可以的。

就是時間迫，最好得要趕在五蘊國的使臣團到達云溪谷之前置好這些事，將谷中百姓全都替換他們的人。

慕卿歌站起來，在屋中來來回回踱步了兩圈，才又抬起頭來：“事關重大，我還是覺得，我應該回宮見一見陛下，和陛下好生商量商量。”

厲蕭這人，連都瞞在鼓里。

怕萬一又會錯了意，又做錯了事，反倒影響了厲蕭的計劃。

赤霄低低應了一聲：“皇后娘娘子重，屬下這就去給陛下傳遞消息，讓陛下想辦法前來相見。”

厲蕭來見？

倒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厲蕭在宮中，盯著厲蕭的人那麼多，厲蕭可能夠出宮，前來這里？”

“娘娘放心。”

赤霄讓慕卿歌放心，慕卿歌倒就真的徹徹底底的放下了心來。

只安心等著了。

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了，之前安排妥當的事，與他們即將要做的似乎也并不怎麼沖突。

晚上，天上又飄起了細細碎碎的雪。

沈青閱擔心雪下得大了，山上的積雪尚未除盡，就又出了事，便匆匆忙忙趕去了云溪谷那邊。

慕卿歌站在窗戶口，盯著外面的雪看了會兒，才被翡翠催著關上了窗，泡了腳上了床。

翡翠吹滅了屋中油燈退了下去，不多時，慕卿歌就覺到床里面的墻了。

慕卿歌心猛然提了起來，只坐了起來，正要喚人，卻就聽見厲蕭的聲音響起：“不是已經同卿卿提前打好招呼了嗎？卿卿怎麼還這樣一副戒備的樣子？”

慕卿歌這才反應過來，是了，之前赤霄說過的，厲蕭晚上會來找。

慕卿歌撇了撇：“赤霄的確是說過，但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你會從我床后面突然鉆出來啊。”

“試問，這種況下，誰能保持鎮定？”

厲蕭輕笑了一聲，手就要抱慕卿歌，慕卿歌卻冷著臉躲了開。

“卿卿？”慕卿歌似乎有些疑：“卿卿為何要躲我？都不讓我抱了嗎？我與卿卿都已經一天沒見到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卿卿一點也不想我嗎？我好想卿卿。”

慕卿歌聲音仍舊森冷一片：“想我？”

“陛下也就是里說的好聽罷了，口口聲聲說想我我信我，可是做的事，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聽慕卿歌這幽幽的語氣，厲蕭終于稍稍反應過來了一些。

“卿卿是因為……我沒有提前告訴你我對云溪谷的打算，所以生氣了嗎？”

“我冤枉啊卿卿，并不是我不想說，實在是宮中耳目眾多，我實在是害怕我說了，被人聽了去，一切計劃就都泡了湯啊。”

“且我明明給卿卿暗示了啊？”

厲蕭不說他的所謂暗示倒也就罷了，一提到他的暗示，慕卿歌就更氣了。

“陛下你覺得，你那也暗示？”

“你覺得你那樣的暗示，我能夠懂？”

“你怎麼不暗示的再不明顯一些呢？”

慕卿歌微微揚起下，眸冷冽：“而且，也不單單是這回了。”

“有時候我都不知道，陛下是對我太信任還是太不信任了。”

“若說陛下對我太信任，卻什麼都不愿意告訴我。”

“若說陛下對我太不信任似乎也不對，卻什麼都不告訴我，還總覺得，我什麼都能懂，能夠配合陛下將陛下的計劃實行的天無。”

“之前坐忘山意外墜崖的事是這樣，如今也還是這樣。”

“陛下總讓我有什麼事都要告訴你，陛下總說，我什麼都不說，你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有告訴了你，你才能夠幫我出謀劃策，幫我擺平一切。”

“但為何到陛下這里了，同樣的事，陛下卻做不到了呢？”

“你什麼都不說，就讓我猜。猜對了倒是還好，若是猜錯了呢？”

“陛下說宮中耳目眾多，不好直接告訴我。”

“但我昨日一早就出了宮，一直到今天，才從赤霄那里得到陛下的提示。從昨天早上到今天，這麼長的時間，陛下是完全沒有機會將消息傳遞給暗衛嗎？我看，未必見得吧？”

莊子里還住著葉婉蓉以及的小舅母，雖然知道們隔著院子，應該聽不到，可是慕卿歌卻也仍舊下意識地低了聲音。

聲音雖然低低的，語氣卻有些重。

“我覺得，陛下興許是本就不想讓我知道你所有的打算吧？”

“陛下就不信我。”

“你將我的脾氣子，平日里置事的手段，都一并考慮在了你的計劃中，覺得我應該會按照你的計劃行事，不必告訴我，也能夠達你的目的。”

“但卻沒有想到，我如今有了我外祖父外祖母的助力，一切就不一樣了。”

“你算計到了我的本事，卻沒有算計到我外祖父外祖母的。”

“所以，事就有些偏離了你的掌控。”

“你這才不得不來提醒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