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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沒有料到齊氏會問這個，翠縷愣了一下，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別的地方。

齊氏便接著道：“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這也不是在府里，也沒有其他人在，你只管說就是了。”

翠縷臉上的神有些張起來，目游離著，就是不看齊氏。

齊氏當即便道：“從前也不見你是這樣的子，如今這是怎麼了？在我跟前還有什麼話是不好說的？”

翠縷便抿了抿，好一會兒才道：“太太是知道奴婢的，一直膽子都小……”

“好了好了，你從前跟在四丫頭跟前，這麼多年也算是我看著你長大的，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放心，既然我將你了過來，自然是讓你在跟前伺候的意思。”

翠縷眼中立刻出了驚喜的神來，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齊氏道：“真……真的嗎？”

聽到這樣的語氣，齊氏也有些說不出口的惆悵。

雖然已經決定了不再理會家里的外頭的事兒，可是很多小事兒，仍舊容易緒起伏。

就比如這個翠縷，若是從前，哪里還會反問這麼一句，當即就該跪下來磕頭謝恩了。

說到底也只是因為知道如今齊氏的話在府里頭已經沒有什麼說服力了，所有的人事安排都在安氏的手里握著，若是安氏不放人，真要過來也不容易。

誰說就真的一定能平靜呢！

可以食無憂，甚至所有人看到還會恭恭敬敬，因為的份擺在這里，謝云蒼跟就算是再不好，也沒有人敢真的對如何。

可是手底下這群人就不好說了。

從前也沒有將翠縷放在眼里，謝荔都不在的眼里，更何況一個小丫頭。

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如今看到翠縷，就會想起從前的那些事兒，想起這些孩子們還在自己跟前撒時候的樣子。

那會兒是真的覺得高興，開心，好像什麼事兒都是好的。

走到哪里都是得意的，但是……

這一切終究都還是過去了。

齊氏良久才嘆了口氣道：“四丫頭是在我跟前長大的，你是跟前的人，如今不在了，于于理也該跟在我邊，這個理兒到哪里都逃不過。”

翠縷聞言便落下淚來，干脆給齊氏磕了個頭，“只要太太肯收留奴婢，奴婢做牛做馬報答太太。

自打四姑娘沒了，奴婢在府里了孤魂野鬼，被人呼來喝去，多人笑話我，原本是個當副小姐的命，最后卻落得連個普通的丫鬟都比不上。

太太……您不知道，奴婢的心里著實是苦啊！”

齊氏不大喜歡聽底下人訴苦，尤其這事兒對于來說幾乎是人生的低谷，更是不愿意面對的實事。

但也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翠縷在面前的哭訴，卻讓有了一種被需要的覺。

這樣的覺很陌生，似乎又很悉。

陌生似乎是因為以為已經放下過往放下羈絆很久了，悉是因為，曾經也有人如此跟哭訴過。

所以齊氏終究還是下了心腸，溫聲道：“好了好了，以后不會是什麼孤魂野鬼了，你只要跟在我邊，安安分分的，回頭我總會給你找一個靠得住的歸宿。”

翠縷終于慢慢地止了哭聲，然后站了起來，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太太看笑話了。”

齊氏示意自己去洗把臉，然后讓在自己對面的位子上坐下。

“既然是我的人，許多事便不能瞞我，如今我雖然不問外頭的事兒，可也不是什麼都不管，終究還有你們二爺的將來，我總不能一點兒也不顧念。

只是如今我在此間，外頭的事兒，沒有個可靠的來源，也不知道是什麼況，就是想要做些什麼也難手，你到底是在府里，這些年聽說雖然混得不怎麼樣，可是也算是有幾個不錯的朋友？”

什麼不錯的朋友？

不過就是低三下四地與人家搭上的關系，說到底也就是讓自己不要變得一無是。

若是在府里真的沒有了任何的用，又沒有個正經主子的話，將來會淪落到什麼地步著實不好說。

已經見過太多了。

那些有關系的婆子，為著自家的子侄，或者是收了別人的好，就來管家太太跟前求恩典，院里頭那些好好的姑娘家，最后配了個多不堪的也不知道。

知道的就好幾個。

什麼有殘疾的，什麼死了老婆的老鰥夫，什麼老，喝酒賭錢的。

上頭的太太哪里知道那麼多事兒，不過是看誰在自己跟前臉多，就相信誰的，這一來二去，真正耽擱的還是兒家的命運。

翠縷如今已經不小了，府里也沒有人肯要。

當初謝荔是個什麼況，雖然沒有明著說，但終究是一樁丑事兒。

小姐都鬧出了丑事兒，小姐跟前的丫鬟能得著什麼好？

所以戰戰兢兢，今日不知明日事，每一天都是煎熬，眼看著別人打量著自己心里就開始發慌害怕。

眼下才終于等到了齊氏的消息。

差一點兒又忍不住落下淚來，好容易才忍住了，勉強出了個笑容，“平日里沒有什麼事兒，四姑娘走了之后，奴婢也沒有主子，也就是跟幾個小姐妹們常常在一塊兒聊聊天。

大概大家都覺得我如今誰的人也不是，沒有什麼威脅，所以跟我說起話來，反倒無所顧忌了吧！”

“那……你都知道些什麼？”齊氏也不再繞彎子，直接問起來，“我聽梁媽媽說，府里有消息說，陛下可能就這一兩日的功夫了？”

聽到這話，翠縷的臉上出驚慌的神來，“太……太太，這話……這話可不敢說呀！”

齊氏對這扭扭的樣子很是不喜，當即便皺眉道：“有什麼話就說什麼話，如今這里也沒有外人，難道我還會往外胡說什麼不？

就算是往外說，也沒有人會往你一個小丫鬟上算，你知道什麼，直接說出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