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說完,滿室寂靜。
不等天子發怒,大臣和宮人第一時間便嘩啦啦跪了一地,他們都低著頭,恨不得將腦袋找個地鑽進去。
而錦瑟毫沒有察覺到此時的氛圍有多危險。
當然,或許也覺到了,但並不在意,因爲形勢不論多危險,都和無關,倒黴的從來都不會是。
然而這次,卻想錯了。
就在錦瑟說出“父皇,您難道真的不怕上天發怒嗎”之後,早已怒不可遏的天子終於忍無可忍,從龍椅上下來,擡手便給了錦瑟一個耳。
天子用盡了全力,而錦瑟沒有一點防備,這一耳下去,錦瑟的腦袋不僅被打得偏到了一邊,的左半邊臉很快就以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錦瑟被打懵了,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只覺得的臉快要疼死了。
難以置信地看著天子。
天子背手而立,臉沉,上前一把掐住了錦瑟的脖子,“朕是天子,是帝王,是一國之君……”
想到什麼,天子忽然回頭,冰冷的目落到跪了一地的人上。
一時間,所有人都彷彿刀架在脖子上一樣,大氣也不敢一下,就在有人承不住帝王之威差點倒下時,天子開了口,“都下去。”
衆人愣了一瞬,似乎沒想到自己還能活著見到第二天的太一般,很快他們便都練地磕頭,謝恩,魚貫而出。
大臣和宮人都離開了,殿便只剩下天子和錦瑟兩個人。
錦瑟早已被今日的天子嚇壞了,臉上的掌印和脖子上的掐痕比剛纔愈發明顯了,可是本人卻不知。
此刻只想離開這個地方。
但剛了一下,天子便住了,“去哪兒?”
“父、父皇,兒臣錯了,兒臣不該……”
“不該什麼?剛纔那些話,誰教你的?”天子問。
錦瑟不解,等到意識回籠,發現自己說了什麼後,又解釋,“兒臣一時衝,說錯了話,還請父皇不要往心裡去。”
不要往心裡去?
天子冷笑,“你出生時的事,看來你都知道了?”
錦瑟不敢言。
天子又道:“那你也該知道,這宮裡曾經還有過一個公主,跟你同一天出生,份比你更高貴的……”
“嫡公主”三個字都沒說出來,錦瑟便反駁道:“母妃說過,是邪靈,是厄咒,是不祥的象徵!”
一個邪,怎麼可能比高貴?
天子微微擡眸,“看來你果然什麼都知道。”
知道自己有個同胞姐妹,知道那個孩剛出生就差點被他賜死,雖然僥倖活了下來,但也終無法踏進皇宮一步,更無法和一樣高高在上的公主的權力。
可卻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什麼都不知道,甚至提也不曾提過。
好似那個孩子真的不曾存在過一般。
所謂仙人,便是這般嗎?
錦瑟一怔,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
是知道宮裡不止一個公主。
可沒被父皇承認,沒有上皇家玉蝶,甚至連生死都不知道的一個人,怎麼能算是曦國公主?
只有,是父皇親口承認冊封的公主。
只有纔是曦國唯一的公主!
“錦瑟。”
天子突然的名字,錦瑟嚇了一跳,“父皇,您有什麼吩咐?”
“吩咐?”
天子自嘲地笑了笑,可笑意卻不達眼底,甚至很是冰冷。 他道:“你真的那麼想出宮?”
錦瑟不知他是什麼用意,但“出宮”兩個字對的實在太大了,選擇遵從自己的心。
看點頭,天子才道,“既然如此,你便出宮吧。”
“是,父皇……”
說到一半,錦瑟又擡頭看向天子,“出宮?父皇,您真的同意讓我出宮去玩?”
天子臉很冷,“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錦瑟點頭。
是想出宮去,可沒想到父皇會在這樣的況下放出宮。
就在剛剛,父皇大發雷霆,還打了,還用那麼可怕的眼神嚇唬,甚至還莫名其妙的提起了另一個十五年前就該死了的人。
現在,父皇又像是曾經寵的那個父皇一樣,問想不想出宮,讓出宮去。
可是,父皇爲什麼會發那麼大火呢?
錦瑟想不通。
也許是因爲那些討厭的大臣說了讓父皇不高興的話,所以父皇一時氣急,遷怒了?
一定是這樣!
想到此,錦瑟也不再害怕,反而委屈起來,上前兩步,委屈地看著天子,“父皇,您剛纔衝我發火,是因爲那些該死的大臣說了您不聽的話,是不是?”
天子:“……”
他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玩意兒,盯著錦瑟看了起來。
他也想不通,經歷了剛纔的事後,錦瑟爲什麼還能如此天真的問出這樣愚蠢的問題。
仔細一想,這麼多年,錦瑟好像從來都沒有什麼錯誤歸咎到自己上過。
難道這便是仙人高高在上的優越?
天子匪夷所思。
錦瑟又開口了,語氣粘膩和,跟以往撒一樣,“父皇,很快就是我的生辰了,父皇剛纔的意思是,等我生辰過了再出宮,是嗎?”
天子表越發複雜,“你不是急著要出宮?”
錦瑟哼了一下,“我是想出宮玩,可這個生辰畢竟與以往不同,這還是我的及笄禮,我還不知道父皇給我準備了什麼禮,宮裡爲籌備我的及笄禮準備了那麼久,要是我這個當事人不在宮裡……”
“無妨,你不在,生辰禮便不辦了。”天子說,“國庫一筆開支,朕的耳朵也能清靜些。”
錦瑟的話頓時卡在了嗓子眼。
懷疑自己聽錯了,“父皇,您說,生辰禮不辦了?”
明明是父皇說今年是的及笄禮,要重視,還特意吩咐禮部好好籌備的。
現在父皇卻說不辦了,還說這樣能讓他耳朵清淨些。
這一定是父皇在跟開玩笑。
錦瑟期待的看著天子,希他能說出與剛纔不同的話。
可天子卻沒給半點希,他直接吩咐宮人,“來人,給錦瑟公主準備一些銀兩,即刻送出宮。”
錦瑟怔住了。
宮人眼觀鼻鼻觀心,不敢有毫耽誤,立即就去收拾了。
沒一會兒,一個裝著簡單和銀票的包裹就放到了錦瑟腳邊。
“公主,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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