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棄的表。”陸北宸連裝,都不愿意裝一下,整個人本來就很心累了,現在聽到何慕嘰嘰喳喳的,和只麻雀一樣吵,便越發滿疲倦,“你先出去吧。”
何慕不敢相信,“老陸,不是吧,我才剛來,你就趕我走?”
不對不對,這里是他的家,這個趕字,完全是用詞不當,“我這不是看你心不好,刻意過來陪陪你嗎,我走了,你一個人不是又得胡思想。”
“我想安靜一會兒,行嗎?”陸北宸都不想聽到何慕的聲音了,“你自己都說了,讓我這段時間在你這里好好休息,你在這里吵我,我怎麼休息?”
這下好了,陸北宸一下子就把他堵得無話可說,最終只能選擇妥協,“那好吧,我先出去了,有什麼況,或者有什麼需要的,就我好了。”
“如果我沒在家的話,家里有傭人,你有什麼吩咐,他們會照辦的,總之,在我這里,你就安安心心的休息吧,別想太多,無論發生什麼,你還有兄弟我呢。”
說完,拍了拍陸北宸的肩膀,表示安過后,從床沿邊起,往房間外而去。
剛走到門口,手去開門的時候,后傳來陸北宸的聲音,“何慕。”
他回過頭去,“嗯?怎麼了?”
“沒什麼。”男人蒼白的扯了扯,“不知道為什麼,剛剛我突然想到了我們小時候那會兒。”
小時候的他和何慕,還有小時候,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笑容甜甜的薄煙。
“那時候多好呀,無憂無慮的日子,真是讓人懷念。”何慕嘆了一句,“可惜了,再無憂無慮,也只是過去,再讓人懷念,也無法回去。”
“老陸啊,還是那句話,我們都得向前看。”
“我真走了啊。”
“咔嚓。”房門關上的同時,室重新陷了一片安靜,安靜到連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他向那道已然閉的房門,眼神有些許飄忽。
他還忘記了,同何慕說一聲謝謝。
算了,做兄弟的,在心中就行了。
頭依舊很疼。
喝醉的時候,有些事麻木了,但清醒過后,那種痛苦再度襲來,就越發的痛苦和難過,讓他清楚的知道,昨天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而不是一場夢。
可昨天卻已經為他心中最難以忘記的噩夢了,即便他想裝傻,想自欺欺人,都由不得他做主,因為會有無數人來提醒他,那是真的,也是他活該。
當天下午,他又去了墓園,依舊帶了鮮花玩和蛋糕,去看他那長眠地下的親兒子,向薄煙說的那樣,日日夜夜的懺悔。
經歷過一夜的風雨,薄年的墳前臟了,他親自跪在那里,將薄年的墳墓,包括周圍,都打掃得干干凈凈,這才盤而坐,去看向墓碑上,那張純真燦爛的笑臉。
要是薄年還沒有死的話,現在已經八歲了,都是因為他,才讓薄年都來不及好好去看這個世界,也來不及好好去生活。
他應該正是讀小學的年齡,本該無憂無慮,快快樂樂長大才對,和薄煙小時候一樣,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總是歡聲笑語的,可惜了,都是他害的。
他手,了那張照片上孩子的臉頰,仿佛真的能夠到一樣,仿佛真的能夠到那稚的,“年年,我已經半年沒來看你了,這段時間,你在下面過得怎麼樣?”
“我知道,你不會想我,可是我很想你,也很想你的媽媽。”
“這半年里發生了什麼事,你媽媽肯定都告訴你了吧?因為你媽媽答應幫你報仇,也說到做到了,你在九泉之下,一定覺得很高興對不對?”
“要是換是我的話,我也會,我甚至會因為有這樣一個媽媽,而到驕傲,年年,你有個好媽媽,可惜了,爸爸卻是個垃圾。”
“對,我是個垃圾,我把你們娘三害這樣,還妄想得到幸福,所以你媽媽用實際行告訴我,什麼做從天堂掉地獄,在往下踩十八層的覺。”
“告訴我,什麼做白日做夢,癡心妄想!!”
“替我編織出了一場夢,讓我沉浸在夢之中,無法自拔的時候,再狠狠將我一腳踢出去,讓我知道,什麼做現實。”
“可是我一點都不怪,我怎麼能怪呢,因果回,我現在遭的一切,全都是報應啊!!”
“都是我的錯,其實道理我也懂,我應該去承這一切,但怎麼辦,我的心好痛,我沒辦法接你媽媽上別人,要嫁給別人的事實。”
“我每次一想起來,就覺得呼吸困難,比千刀萬剮,凌遲死還要難和痛苦。”
“聽到我說這些,你一定在笑我對不對?笑我憑什麼?笑我有什麼資格?笑我不配!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現在活著去承這一切,比死了更難。”
就連他自己,都因為這樣的想法覺得可笑,何況是薄年呢?他笑著笑著,眼淚卻控制不住的,往下掉,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此刻哭得幾乎直不起腰來。
以前的陸北宸,從來都不會掉眼淚,就連父母雙亡,他都撐了下來,卻沒想到,從昨天開始徹底破防后,眼淚再也不控制的往下掉。
因為遭不住打擊,短短一天的時間里,他仿佛老了不,滄桑了不,連下,都長滿了青白的胡茬,看得出來,他到底有多失意。
他沉浸在悲痛之中,完全沒有注意到邊來了人,只聽到了悉的聲音,從頭頂落下,那般的冷漠,“鱷魚的眼淚。”
他猛然抬眸,人穿著黑的套裝,臉上的妝很淡,懷中抱了鮮花,居高臨下,整個人從上到下,似乎都冷漠到不帶半點溫度。
即便如此,他看到人的瞬間,仍舊是驚喜的,“薄煙!!”
“別我的名字。”人的角,扯出了諷刺的弧度,輕而易舉的便打斷了他還想說的話,“也別在年年的墳前哭,臟了他回的路。”
一霎那,他如遭雷擊,渾僵,角無力的下沉,有種說不出的悲傷,“薄煙,你一定要這樣嗎?”
“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也到了應有的懲罰,我們之間,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不能。”薄煙直接了當,冷笑著道,“一切都還沒有結束,你憑什麼以為這樣就算了,憑什麼覺得你的余生,還能得到救贖?”
“還有陸北宸,請你馬上離開這里,我兒子不想看到你,我也是。”
“因為,陸北宸,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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