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里的幾個“姐妹”中，衛秋芙是最謹慎的，特別是發生了山上梅花庵的事，當時就是衛秋芙過于急迫才惹出的變故，衛月舞不相信衛秋芙不會吸取教訓，會在這個時候對最不起眼的衛秋發難。

自己現在和衛風瑤、衛月對上，衛秋芙不可能一無所知，這個時候，正是坐山觀虎斗的時機，所以，絕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手。

“這……總是四姐，如果母親知道我把四姐的筆送到祖母那里，惹祖母訓斥四姐，母親一定不會饒過我的。”衛秋也在邊上的回廊坐下，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解釋道。

衛秋芙的母親章氏是衛秋的嫡母，真在惹惱了，想對付一個沒什麼權勢的庶，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更何況衛秋生母早逝，也沒個什麼依仗的人，這話說的可謂是合合理。

“那……你要如何辦？莫不是就把這筆收下？”衛月舞看著，微微一笑問道。

“不……不能收，真的不能收！”衛秋雙手狂搖，反應驚懼。

“你這既不能留，又不能收的，如果讓人知道了，告訴祖母或者三嬸，你要如何解釋？”衛月舞揚了揚眉。

“這……我……我不知道能不能求六妹一件事？”衛秋一臉的忐忑，眼睛紅紅的看著衛月舞。

卻在看到衛月舞微微搖了搖頭后，失的低下頭，又重新抹起眼淚來。

“五姐莫不是想把筆放在我這里？”衛月舞聲道。

這話讓衛秋驀的抬起頭，的看著衛月舞，神激：“六妹，其實用不了多久的，我……等我和四姐說清楚，讓四姐私下里的把筆轉回給謝翰林就是了，可最近，你也知道出了之前的事，祖母對我訓斥的很厲害，我怕被人發現。”

“五小姐怕被人發現，我們六小姐就不怕被人發現了嗎？”金鈴在邊上忍不住開口道。

“六妹是華侯府的嫡，六妹也看到了吧，只要是大伯一脈的，祖母都會高看一眼，你雖然才來府上，可是祖母那里半點也沒有怠慢你，倒是二姐反而……”衛秋這話聽起來自艾自怨的很，仿佛自嘆世不如衛月舞。

說完又是抹起了眼淚，今天的衛秋眼淚似乎就在眼角邊，每說一句話就必定會抹抹眼淚，把兩只眼晴抹的紅紅的。

“二姐怎麼了？二姐的事跟祖母高看我一眼有關嗎？”衛月舞訝然的揚了揚眉。

衛秋今天的表現實在是令人詫異，平日里雖然也會故做姿態的哀怨一番，但是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一個勁的掉眼淚，水眸中過一寒意，衛秋這是在做戲，可這戲當然不是給自己看的。

但不是給自己看的，又是給誰看的呢？

目看向金鈴，金鈴無聲的向搖了搖頭，周圍沒礙眼的人出現，只是幾個普通的丫環，婆子經過而己，而且也沒人多朝們這邊張一眼。

“六妹妹……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說二姐的死跟你有關系……可……可是你一來，二姐就失了寵，所以做了許多出格的事，雖然原本是不好，可也能看到在祖母的心中，六妹的份是不一樣的，而三姐姐也是，從來三姐姐看中的，連二姐姐也是不能得手。”

衛秋解忙解釋道，并且手拉住了衛月舞的手，著幾分親呢。

這話里的意思雖然還牽扯到了衛月，可卻實實在在的表示衛艷的“死”，完全是因為衛月舞，是衛月舞害得衛艷最后落到這樣的景地，好好的一位侯府千金并且因此走上了黃泉路，實在是讓人嗟嘆不己。

衛月舞的目卻是落在兩個正繞著這條小徑走過來的丫環上。

兩個普通的丫環，上穿著的也是華侯府的飾，并沒有突兀奇怪的地方，們兩個現在住的是回廊，這兩個丫環之前在另一邊采摘著什麼，這會應當是繞回來要回去，卻是經過們回廊外的小徑。

而很巧的是，這時候衛秋提到了衛艷。

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這兩個丫環的裳新了點，仿佛是才做的新裳。

過年的新這時候還沒有發下來，下人們還是穿著上一年的裳，不可能有這麼新的裳穿上。

除非是才領到的裳，才回府？

衛月舞更注意到兩個丫環聽到衛秋提到衛艷的時候，腳步放緩了下來，雖然兩個人還是低低的說著話，也沒探頭往自己這邊。

仿佛是很尋常的兩個丫環，但這并不能解除衛月舞的疑。

衛月舞一把甩開衛秋的手，驀的站了起來，臉一沉：“五姐姐說什麼話，二姐姐的事跟我沒有毫關系，卻是和五姐、謝翰林有些關系，五姐姐若是不清楚，我們去祖母面前說一下，可好！”

衛秋想不到方才還微笑著的衛月舞會突然之間翻臉，立時跟著站了起來，急著解釋道：“六妹妹，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說在祖母的心中，大伯的兒，比我重

要太多，就算有什麼事，祖母看在大伯的份上，也不會怎麼樣的。”

“你看，那天的事，分明是三姐不在，最后卻還有人懷疑我，如果三姐不是大伯的兒，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衛秋越說越委屈，眼淚立時又落了下來。扯著帕子，趴到了一邊的柱子上，低著頭嗚咽起來。

衛月舞的眸越發的轉冷，衛秋在這個地方突然之間大哭，看到的人必然以為是自己欺負了，或者懷疑自己想讓衛秋干什麼，衛秋不愿意，才會這麼失控！衛月舞不相信衛秋會不知道，更何況之前還口口聲聲的提到衛艷。

“你們兩個在這里鬧什麼？”一個嚴厲的聲音從轉角傳來，衛月舞眼眸微，果然，衛秋在這里的表現，都是設計好了的，都是為了讓來引自己的話……

一個高大卻帶著幾分冷蕭的年輕公子，從轉角緩步走來。

回廊外的兩個丫環急忙行禮：“大公子！”

然后繞過來，站到他后。

衛月舞這時候又豈能不知道他是誰，華侯府的大公子，李氏的親生兒子衛子！心中警鈴大作，衛子什麼時候進的華侯府，自己為什麼一點也不知。

手在袖底慢慢的握，眼角閃過一冷凝，但是下一刻卻緩緩的放松了下來。

“大哥！”衛秋己先一步行了禮，衛子手揮了揮，算是免過一禮，目卻是落在衛月舞上，眼中一片幽深，半響才問道：“六妹妹？”

“見過大哥！”衛月舞己收拾起自己的心，順勢行了一禮。

“五妹和六妹為什麼在這里爭執？伯父還在后面，但有一些人己跟著我先回來了，你們兩個在這里爭執，實在有失統。”衛子的目著幾分嚴肅，剛十足。

“我們小姐……”金鈴和想爭辯，卻被衛月舞扯住袖，示意不必多言。

“是，大哥，五姐想到一些傷心事，一時難以自擬。”衛月舞淡淡的道，神之間不驚不懼，落落大方。

反顯得一邊的衛秋小家子氣了幾分。

“那都回去休息吧，伯父的一些東西要搬進來，會有下人進來。”見衛月舞很識大度，衛子的神和緩了下來，對們揮揮手道。

搬東西，又才從邊關回來，必然是些男人，他們進來，衛月舞等眷的確應當要避開一些。

衛月舞欠了欠，算是別過，轉往自己的清荷院走，金鈴馬上跟了上去。

衛秋想不到衛月舞居然沒有順著自己的話說，這會看上去還有生自己氣的樣子，怯生生的了一聲“六妹妹！”

居然也跟了下來。

聽到后面的呼聲，衛月舞腳下不停，假裝沒聽見，繼續往前走，無奈這位衛秋可真象是粘人的糖，居然還真的追了上來。

回廊下，衛子并沒有離開，背著手皺著眉頭聽著兩個丫環聽到的話，這兩個丫環是他從邊境帶回來的，忠心自不容置疑，所說的也正是方才衛秋和衛月舞之間的那一段關于衛艷的談話。

聽聞自己一向驕傲的妹妹自殺了，這消息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

于是才借故跟大伯告辭了一聲，馬不停蹄的回了京，方才他去了后院先去拜見了太夫人，自己的兩個丫環就幫他布置院子，在花園里挑幾株他喜歡的植株放進去。

想不到居然聽到了這麼一段話，艷兒的死真的跟方才那個落落大方的弱有關嗎？可他是大伯的兒！

應當不會的吧，方才也義正辭嚴的跟五妹說，要去見祖母，如果是真的，反應必不會這麼強烈……

“六妹妹等等我！”衛秋終于趕上了衛月舞，扶著一邊的樹著氣道。

“五姐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是那支筆的事，恐怕我不能幫你什麼忙的。”衛月舞轉過頭，神淡然的看著氣吁吁的衛秋。

“對……對不起六妹，我不知大哥己經來了，方才……才說那些話，也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說明在祖母眼中，三姐比我的份量足的多，更何況六妹還是大伯的嫡。”衛秋著氣，解釋道。

這會倒是不再有眼淚了，只不過看眼眶紅紅的，又是一副想哭的樣子。

“五姐姐，我知道你是無意的，你回去吧！”衛月舞拒絕道。

衛秋想不到衛月舞居然對方才的事，不聞不問，一時間愣了一下，準備好的滿腹的話，居然一時間，完全說不出口，頗有一子力道打在棉花上的覺，張了張，愣是不知道這接下來要怎麼說。

衛月舞顯示的這麼大度，倒顯得自己有些小提大作了。

“五姐還有事嗎？沒事我就先回去了，這一會院來了人，我們留在這里也不適合。”衛月舞溫和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