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蕭胤冷笑一聲道:“孤已派人包圍了謝使臣所在的客棧,只是他在東楚的職不過七品,如何能與皇叔相提并論?”
溫宰相與四皇子對視一眼,旋即怒而提議道:“東楚這般欺人太甚,不如派人給他們下最后通牒,若是七日不把壽王出來,西祈大軍必將兵臨城下!”
說罷,平日里支持溫宰相的朝臣紛紛附和,一時在殿聲勢浩大。
建文帝本不開戰,意圖讓西祈百姓休養生息,此刻驀地沉下了臉。
蕭胤微擰了眉,想起虞昭的娘家就在東楚,若是西祈蓄意挑起戰爭,勢必會讓為難,他當即冷聲反問道:“溫相爺這話說得輕巧,若東楚不肯人,敢問屆時派何人去領兵?若是皇叔因此丟了命,爾等誰擔當得起?”
太子此話方落,原本嘈雜一片的殿頓時噤了聲。
建文帝有些意外地看了眼蕭胤,旋即淡聲道:“太子言之有理,眾位卿再想想法子,如何才能救出朕的皇弟,方為當務之急。”
四皇子蕭桓笑了下,拱手上前道:“依兒臣之見,此前西祈與東楚簽訂了通商條約,兩國商人對此拍手稱贊,不如以此為要挾,再派謝使臣回東楚涉。”
大皇子蕭林面無表地看了眼對方,他覺得其中必然有詐,遂很快提出質疑道:“四弟此言,便是將皇叔的命全然到謝使臣手中,他畢竟是東楚人,怎會向著西祈的王爺?”
“那依長兄之言……”蕭桓依舊面笑意,他不疾不徐地挑眉問道,“西祈得再派一位大臣過去,如此才較為穩妥?”
蕭林聽聞這話,他陡然皺眉,只怕這朝堂之上,無人愿意去一趟鄰國東楚。
眾所周知,如今東楚局勢復雜,惠安帝自從上次派兵來犯,結果被西祈大敗之后,便有些無心征戰的跡象。奈何他的那些兒子們各個野心,七皇子等人皆不是省油的燈,若是其中有詐,只怕他們去了之后命都要代在東楚。
果不其然,只見朝臣們一聽說此事,紛紛面懼意,誰也不敢接話說下去。
蕭胤看了眼這群方才還七八舌的臣子們,心知他們都各懷心思,然而皇叔的命勢必需要人來保住,否則西祈面何存?
他遂上前一步道:“稟父皇,兒臣愿與謝使臣一道去東楚,盡全力救回皇叔。”
……
此刻虞昭正在寧華殿用著午膳,冷不防聽見一記高聲通傳響起:“太子殿下駕到!”
當即放下筷子起,然而卻不知該如何開口,詢問此前在長定殿書房看到的那一幕。
蕭胤英的姿走殿,見虞昭站在膳桌旁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他不挑眉問道:“發生何事?”
虞昭抿了抿,思忖片刻后,仍是垂下眼簾道:“……無事,你怎這般晚才回來?”
蕭胤見昭昭關心自己,薄遂掛起一抹淡笑:“今日朝中有事,坐下與你細說。”
說罷,兩人在膳桌后坐了下來,侍膳的下人們連忙給太子殿下添了副碗筷。
蕭胤生怕將來去了東楚后,虞昭會掛念自己,此時也有些不知如何開口,他靜默良久后,方才開門見山道:“孤打算去一趟東楚。”
虞昭聽聞此言,頓時放下手中的瓷碗,險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蕭胤見這般詫異的模樣,遂開口解釋道:“孤之皇叔,父皇之弟,壽王被東楚七皇子捉去了涼州,現如今還于之下。朝中無人敢去東楚,孤為當朝太子責無旁貸,如今自請前往東楚涉,不久后便要啟程,父皇已然準許。”
虞昭聽后眉梢微揚,突地想起那封祖母寄來的信,遂命青玉去把信取來,遞給蕭胤過目:“正想與殿下說此事,今日收到祖母一封來信,想讓我回一趟承恩侯府。眼下不如讓我和殿下一同回東楚,我對涼州比你悉得多,在殿下邊也能幫到你。”
蕭胤閱看后一時沉默,他原以為這只是一封普通的家書,遂并未派人攔截,此刻他并不希虞昭陪自己一同冒險,當即便拒絕道:“孤此行旁會有眾多護衛,你就別去添了,何況你祖母信中意圖也不甚明顯,萬一對你不利,豈非令你險境?”
虞昭擰了擰眉道:“難道殿下此行就不危險麼?為何你能去,我就不能去!”
蕭胤心知是掛念自己的安危,此刻無奈扯了扯角:“昭昭,孤希你平安無事。”
“可我也希你能平安啊。”虞昭眼簾微垂,見蕭胤不準自己陪他,漸漸紅了眼眶,“你若不答應,我就去求父皇、求母后,直到他們答應我為止!”
蕭胤抬起大掌,替虞昭拭眼尾晶瑩的淚珠,他低嘆一聲,旋即將一把抱在懷道:“父皇在朝堂上提過,想讓太子妃陪孤一道前往,被孤拒絕了。你若親自去求,只怕父皇還要向孤施,非得讓孤帶上你不可。”
虞昭咬了咬,就是不想失去蕭胤,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也要陪在他邊,此刻不扯著他的袖輕輕搖晃道:“那你就讓我去嘛。”
蕭胤見虞昭朝他撒,向來對一人耳子的太子殿下,此刻只得無奈抱道:“昭昭,你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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