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
醒來後,愣了很久,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哪。好一會之後,不由地歎了口氣,想起了從前的一些時:在北航的,在特羅姆瑟的。每一幀畫麵裏,都有你。
我知道沒有如果,卻不自總去假設,如果我沒出國,如果你沒有從特羅姆瑟離開,是否我們就會長長久久幸福地過下去,像世界上所有因為相而結合的伴,齊心協力買套房,生個孩子,逢年過節,回家看雙方的父母,偶爾結伴參加朋友的聚會,把假期湊到一起,出國或去遠方旅遊下,看看風景,吃吃當地的食,黃昏裏,手牽著手,看著落日一點點西沉······
豬,你說我們的孩子會像誰呢?基因是件很神的事,很公平,總是偏向一方。我一直以為你的格比我強勢,孩子會像你多一點吧!不管是男生、生,像你好的。我的骨子裏沒有你果斷、堅韌,對一些事的看法不夠明晰,會有點搖擺,還有點暗。說穿了,我好像有點偽君子,當我站在下時,我抑製不住心的貪婪,當我活在暗中時,卻又希找一塊淨土。不像你,什麽時候都是快意恩仇,對我,對自己都是。
豬,那時,我知道你在意我,卻不知道你在意我會這麽深。如果沒有這麽深,也許你會輕易地忘記我,輕易地開始新的人生,讀研或者工作,那樣,你就不會遇到卓紹華,也就不會和他家,生一個像他的小男孩。
那個男人······那個男孩······把我和你之間所有的可能都斬斷了。豬,當我意識到這些時,我整個人都崩了。我比我自己所以為的還要你,可是,屬於你和之間最好的時已經過去了。我們不會再牽手,不會有孩子,不會一起看落日,不會有明天······
我記得我還沒出國前,那時,我們經常泡在電教室,午夜後才回離開。喧鬧了一天的校園,在那時才會真正安靜下來。林蔭大道上,除了樹影,就隻有我們了。你的力不知道怎麽會那麽好,放在大道不走,在路牙上蹦蹦跳跳,還要和我玩你跑我追的遊戲。我不住的歎氣,人家男朋友,不談二十四小時黏在一起,至在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會手牽著手,輕聲悄語,擁抱,親吻吧!我在心裏無力地吶喊:豬,你啥時候才有做人朋友的自覺呢?
是不是正因為是這樣的你,我才離開得義無反顧?
原來,你不是不自覺,你不是不諳風,隻是那個人不是我而已。
多麽、多麽的可悲!
豬,也許你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妻子、母親,可是你有你獨特的風采、澤。卓紹華很你,我能覺得到。那個帆帆的孩子,一看就是在幸福家庭長大的孩子。
我很妒忌,很難過,卻不得不麵對這麽殘酷的現實:我並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給你幸福的男人,而你卻是唯一讓我安寧、快樂的子。
我把你給丟了。
我想過把你找回來,也這樣去做了,但你再一次從我的生命裏走開了。沒有假如,沒有如果,什麽也沒有了。很多人都說,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不可替代的,也許有一天,我會遇到真正屬於我的另一半,因為上天讓人來到世上,不是讓他孤單一輩子的。
豬,沒有這一天的,我沒有力、沒有時間去等了。豬,屬於我的人生已經不長。這樣也好,我不用再顧忌這、顧忌那,我終於可以隨心所願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豬,我想見你。你大概不是很想見我吧,嗬——讓我任一次,好麽?我會不遠千裏去見你,在我魂牽夢繞的土地上。這不是歸程,而是我的歸宿。
豬,十年二十年之後,有人說起周文瑾,你不要一臉訝異地問:周文瑾是誰?
我在這個世界上所留下的,可能也就是一個做“周文瑾”的名字了。
這段路有點長,我需要好好地規劃。豬,請等我。
這封信我不會寄給你,一會,我就會用碎機紙碎掉,所以,讓我再對你說一聲:諸航,我你,很!
我的時可以用倒計時了,因為我們即將見麵,每一天我都會珍惜著過。
回見,豬!
周文瑾寫於從醫院歸來後的第二天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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