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地吞咽一下，“兒可以為了讓您放心，從現在起，不再出清梧院一步，但無論如何兒也想讓您知道，兒的意志，并不會因為敬您而改變，兒過了年便十八，無論您顧慮害怕什麼，兒都可以與您一同承擔。”

一番肺腑之言，令秦璋也生容，但話意亦分明，寧愿被關起來也不會放棄。

秦璋眼眶亦是微潤，卻只看著帳頂道：“天下之事，并非事事皆有公道，有時是命，是天命，你一個小姑娘，怎能明白天命不可違？”

秦纓毅然道：“您說的不錯，子步步艱危，兒亦勢單力薄，但兒不怕，母親和兄長兩條人命，兒便是豁出這副脊骨，也愿與天命搏一搏。”

秦璋倏地閉上眼，沉默半晌，著不忍道：“你既做了選擇，那便回清梧院去，在未想明白之前，不要再來見我。”

秦纓有些委屈，隨即又釋然，替秦璋掖了掖被角，起朝外走去。

秦廣看看，再看看秦璋，“侯爺，這——”

秦璋啞聲道：“愿被關，憑的子，那就看能忍幾時吧。”

……

秦纓從室出來，徑直出了房門，夜已深，秦璋這庭院一片霜雪寒凍，秦纓站在門前呵了呵手，抬步往清梧院去。

白鴛跟著道：“縣主，眼下是怎麼樣了？”

秦纓吁出口氣，“不怎麼樣，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可能要在清梧院患難與共了。”

白鴛一驚，“啊？侯爺真要將您關起來？”

秦纓苦笑，“是啊，爹爹此番是真了氣，我早已猜到，沒那麼容易的。”

白鴛小臉皺作一團，又飛速道：“那、那咱們現在跑來得及嗎？不然咱們去投奔謝大人吧？再不濟，投奔李姑娘陸姑娘去？”

秦纓哭笑不得，“爹爹已經臥病在床，你是想我氣死爹爹嗎？”

白鴛了脖頸，“那奴婢不敢。”

主仆二人回清梧院，不多時，院外傳來一陣響，白鴛狐疑地出門，很快面大變地跑進來，“縣主，完蛋了，秦管家帶著人來，把咱們院門鎖了。”

秦纓愣了愣，無奈道：“爹爹能下此命令，足見他神還算好，倒人放心了。”

并無多大反應，白鴛卻心焦，“侯爺這是要真格的，要把咱們關到猴年馬月呢？眼看著快過年了啊，十天，還有十天便過年了——”

秦纓目幽幽，“不怕爹爹真格，只有如此，他也才能明白我的決心，倘若……倘若他能相信我，將一切舊事告知，反是最好的結果。”

白鴛眨眨眼，“您是說，咱們和侯爺耗，看侯爺何時心？”

秦纓點頭又搖頭，“也不僅是心。”

見白鴛苦哈哈的，秦纓扯出一笑來，“不必如此苦惱，正好幫衙門辦的事今日了了，后面這些日子，咱們就當一回閑人，爹爹在膳食上必定不會虧待我們。”

白鴛無奈，“您倒是心大，您數日不出門去，謝大人多半還要等您回話呢。”

提起謝星闌，秦纓面凝重起來，在府里足沒什麼，但謝星闌不知，他定會著急……

但很快，秦纓又搖頭，“他應該能猜到。”

白鴛不置可否，這時又湊到秦纓跟前，“您還沒說，好端端的，今夜謝大人為何給您吹曲子？他吹的是什麼曲子呢？”

秦纓正襟危坐，“我不知道——”

白鴛一臉質疑，秦纓一攤手，“不是要瞞著你，我是真不知道。”

……

翌日，謝星闌從城外歸來時，已是黃昏時分，他在衙門之前下馬，進門時問值守的武侯：“今日云縣主可來過？”

武侯搖頭，“未見縣主來此。”

謝星闌點頭，擰著眉回了衙，剛坐下沒一會兒，他又去看外面天，見最后一抹夕沉了地平線，他又起，“回府——”

從衙門出來，一路疾馳，至將軍府時，正是暮初臨。

謝堅上前門，門一開，謝堅先問：“云縣主今日來過嗎？”

門房一臉納悶道不曾。

謝堅回頭道：“公子，怎麼辦？”

謝星闌沉一瞬，“你去侯府看看，看臨川侯可曾回來。”

謝堅應是，馬而走，謝星闌看了一眼沉沉的天，黑著臉回了書房。

等了半個多時辰，謝堅匆匆回府，進門便道：“公子，侯府大門閉，后來小人問了附近的商販，有個商販說，昨天傍晚臨川侯便回來了。”

謝星闌一驚，“昨日傍晚？”

他劍眉擰了起來，心底生出不好的預。

“今日秦纓可去過戒毒院？”

謝堅搖頭，“說是整日侯府大門都閉著，便未見開過，難不是出了什麼事？”

謝星闌沉默片刻，“等明日看看。”

謝堅也點頭，“臨川侯疼兒是出了名的，想來也不會怎樣，只是縣主不便出門。”

謝星闌奉命追查謠來，查了三日也無線索，翌日已是臘月二十一，他清晨帶隊出城去，又至日暮西垂時方才回城，此番他未等回衙門問詢，剛回城便徑直往長樂坊去，到臨川侯府之外時，天已經昏黑下來。

他親自上前門，片刻門扇微開，門房小廝在探，這小廝認得他，恭敬問道：“謝大人來了，您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