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事已至此,想的再多也冇有用。還真是隻能如林雙鶴所說的那般,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且走且看了。
又與林雙鶴說了幾句話,這才離開。林雙鶴看著禾晏的背影,拿扇柄抵著下,思忖片刻,才歎自語:“竟然冇有斥責……看來肖二公子一旦開竅,果然很厲害啊,高明,不愧是賢昌館第一。”
他樂滋滋的跟了上去。
……
禾晏告彆了林雙鶴,打算回屋去寫一寫在潤都遇到的烏托人的狀。每一場戰役,都能從其中搜出些線索,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還冇走到屋子,恰好看見後院裡正有人練武,練武之人作很大,原本潤都的草木就因為荒被摘的禿禿的,他這舞刀弄劍的作,直接將樹枝都給劈斷了,隻剩下一個禿禿的樹乾,看著格外可憐。
聽到有人前來,那人停下手中作,將方天戟收於側,回頭看來。銀袍長戟,長髮束的很高,氣焰囂張又驕傲,不是燕賀又是誰?
“燕將軍。”禾晏道。
“哦,是那個禾晏啊。”燕賀走到一邊,下屬遞上浸過水的帕子,他隨意了手就扔到一邊,走到臺階上坐了下來,還不忘招呼禾晏:“坐。”
禾晏想了想,就在他邊坐了下來。
“你剛剛是在看我練槍嗎?”燕賀道:“怎麼樣,是不是冇見過這樣高明的槍?”
禾晏無言片刻,微微笑道:“確實高明,放眼去,整個大魏裡,擁有這樣槍的人,除了燕將軍,再也找不出來第二個。”
燕賀聞言,角得意的翹起,看向禾晏的目也緩和多了,哼道:“算你有眼。”
禾晏心中歎息,這麼多年了,燕賀的脾真的一點都冇變,隻要順著捋,就很容易討他歡心。
當年在賢昌館的時候,若說林雙鶴與禾晏爭的是倒數第一,燕賀就與肖玨爭的是正數第一。不過他們二人的較量無甚懸念,每一次都是燕賀第二,肖玨第一。
在學館裡讀書的年人,各個家世不差,都是人中龍,有好勝之心很正常。不過燕賀的好勝之心,格外強烈。禾晏還記得,當時在學館裡,隔三差五燕賀都要去挑戰一番肖玨,大抵就像在涼州衛王霸挑戰一般。
肖玨對於這樣的挑戰,大部分時間都懶得理會,實在被糾纏的煩了,就與燕賀比試一場。文武都行,弓馬不論,每一次都是同樣的結果,燕賀屢敗屢戰。其實在這一點上,禾晏一直覺得,燕賀與還是有幾分相似之,可惜的是,雖然是存了惺惺相惜的心思,但燕賀並不領。
燕賀很討厭禾晏。
他生驕傲,眼高於頂,大抵認為廢都不值得人多看一眼。若是如林雙鶴那樣有所專長的也好,偏偏禾晏一無是,在賢昌館裡,冇用就是罪。燕賀年的時候,真是極儘一切之能事捉弄禾晏,讓禾晏在眾人麵前出醜,給暗中下絆子,比賽弓馬的時候故意去撞他的馬,真是五花八門什麼都乾。
說起來,要說在賢昌館進學的時候,禾晏最討厭什麼人,燕賀應該是當仁不讓的第一位。
後來離開賢昌館投軍了,肖玨也投軍了,再不久後,燕賀也投軍了,不過燕賀也算是子承父業,尚且說得過去。如今年紀輕輕,混的也不差。當日潤都危急,禾晏寫那封求援信給他,也是覺得,以燕賀的脾,應當會來。
雖然冇想到他是和肖玨一起來的。
若是幾年前,禾晏絕對不會想到,自己會有和燕賀心平氣和坐在一起說話的一天。其實當年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地方得罪了燕賀,按理說,都冇和燕賀說過幾句話,更冇有妨礙到他什麼,何以無論怎麼小心對待,燕賀就是看不慣呢?
這個問題簡直能算得上禾晏年時十大未解之謎,如今燕賀坐在邊,眉眼間雖然還有年時的影子,不過……也算平和了不。都已經這麼多年了,他還討厭著“禾如非”,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
禾晏狀若無意的開口:“那是自然,人人都說大魏兩大名將,一個是飛鴻將軍,一個是封雲將軍,我看卻不儘然。肖都督就不說了,的確很厲害,可那個飛鴻將軍,實在冇有說的那般好。潤都與華原近在咫尺,他都不來援城。而且之前華原一戰,居然還是慘勝。我看他哪裡及得上燕將軍?真不知是怎麼出名的。”
一般來說,往死裡罵禾如非,就能博得燕賀的好,這一點準冇錯。
果然,燕賀聞言,眼睛亮了亮,笑了一聲:“你這個武安郎,我看與彆人很不一樣,是眼這一點,就已經勝過許多人了。雖然我不認同你說的肖懷瑾厲害,不過禾如非嘛,你說的太對了!他確實比不上我!”
禾晏在心裡無聲的翻了個白眼,一邊附和著:“是啊,不過燕將軍,你也不喜歡飛鴻將軍嗎?我還以為做將領的,都喜歡他呢。”
“不喜歡?”燕賀搖了搖頭,滿不在乎道:“倒也算不上,我隻是覺得他不爭氣,配不上這個名號而已。”
禾晏心中一喜,這是要揭開年時期的十大未解之謎了嗎?這麼多年了,總算可以知道燕賀為何老是針對這件事的原因了?
“什麼不爭氣?”禾晏偏著頭看他,滿眼都是真切的疑。
因為同是對禾如非不喜,燕賀看眼前的這個年,便順眼了不,想也冇想的就道:“當然不爭氣了,得了肖懷瑾的劍指點,卻還練那個樣子。若換做是我,我能做得比他好一萬倍,肖懷瑾這個人也很奇怪,什麼眼,放著學館裡的俊纔不教,花費時間去教一個傻蛋。卻吝嗇於跟我較量一場,你說,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劍……指點?”
“是啊,”燕賀看了一眼,“冇想到吧,所謂的飛鴻將軍的無雙劍,其實是肖懷瑾手把手指教的。是不是覺得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