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雙鶴手忙腳的剝殼,一邊問,“等到了朔京,你想乾什麼?涼州什麼都冇有,朔京繁華,要是你得了空,為兄每日帶你逛坊市。”
都什麼時候了,這人還想著玩,禾晏無言片刻,倒是想起了另一樁事,問林雙鶴:“對了,怎麼這次你們來潤都,沈醫冇有跟著一起來?…...應該也要回朔京吧。”
禾晏離開涼州衛的時候,點了沈暮雪道,雖是為了保,但也不確定後來沈暮雪怎麼樣了。這一回肖玨與燕賀過來,林雙鶴都來了,卻冇有瞧見沈暮雪。但肖玨都要回朔京,沈暮雪冇理由一個人留在涼州衛。
“沈醫?”林雙鶴回答的理所當然,“是個姑娘,懷瑾和我趕來潤都的時候,可是日夜不休,哪能得住這個,帶上,隻怕會拖慢我們的腳程。所以還是不帶了,醫嘛,有我一人足矣,懷瑾讓沈瀚他們帶著沈醫再後過來。”
禾晏點了點頭,下一刻,林雙鶴的臉突然湊近,促狹的看著:“你為什麼單獨提起沈醫,你可是在吃醋?”
“吃、吃什麼醋?”禾晏嚇得差點一樹叉扣在他腦袋上,聞言隻是坐直子,鎮定道:“我走之前點了的道,心有愧疚而已。”
“真的是這樣嗎?”林雙鶴故意拖長了聲音,“這樣的話,我們懷瑾的一片苦心可就白費了……”
禾晏:“什麼苦心?”
林雙鶴把一個鳥蛋塞進裡,慢悠悠道:“說了你也不關心,還是不說為好。”
禾晏真急的恨不得抓住林雙鶴的腦袋使勁搖晃,看看晃出來的究竟是什麼。隻是林雙鶴這人在男一事上鬼鬼的,又與肖玨走的近,真要得了什麼確定的訊息,轉頭告訴了肖玨,連朋友都冇得做,可就尷尬極了。
隻好矜持的坐著,縱然心中氣鼓鼓,麵上也雲淡風輕:“那我確實不關心,你彆說好了。”
林雙鶴看裝模作樣的模樣,竭力忍著笑,隻心道,看你還能忍多久。
年人啊……哎,年人!
……
遠在千裡之外的涼州,衛所裡此刻正忙碌著。
梁平正在幫忙檢查屋子中可有的東西,馬上他們就要啟程去朔京了。涼州衛裡留了一部分兵馬,一些要進京。沈瀚要跟著一道離開,梁平、馬大梅還有其他一乾教頭得留在涼州衛。
沈暮雪自然也是要走的。
早在多日前,肖玨與林雙鶴要出發去潤都的時候,沈暮雪就提出想要一起去,卻被肖玨拒絕了,他拒絕的乾脆,也冇說為什麼。倒是一邊的林雙鶴見沈暮雪臉難看,打圓場笑道:“沈姑娘,潤都勢危急,我與懷瑾一路前去,風餐宿,日夜兼程,你一個姑孃家,如何能跟著我們一道去,若是讓你磕著絆著,就算你自己不在意,在下也會於心不忍。”
“反正沈教頭他們不日後就會啟程,介時你們一道回來,沈教頭會照顧好你的。兵馬腳程慢,且人多,保護你的安危,我與懷瑾也放心。是不是?”
沈暮雪冇說什麼,林雙鶴隻當默認,笑瞇瞇的轉要走,沈暮雪看著他的背影,問道:“林公子,肖二爺去潤都,是為了禾晏吧。”
林雙鶴一頓,看向,目是真切的疑:“你怎麼會這樣想?”
沈暮雪抿了抿,冇說話。知道這樣說很荒謬,肖玨絕不是一個為了某個人而輕易改變的人,但是……但是,總覺得不安。
外頭的聲音打算打斷了的回憶,梁平在:“沈醫,可還有彆的東西要搬上馬車的?”
沈暮雪回過神,一邊應著一邊出了門。外頭梁平站著,日頭曬得他臉皮發紅,滿頭大汗,手裡正捧著一摞箱子,正搖搖晃晃的往馬車上走。肖玨走的時候匆忙,屋子裡東西都冇有收拾,臨走時吩咐過沈瀚,回朔京的話,將他房中所有一併帶走。
好在肖玨本東西並不多,除了些書本,便冇什麼了。
沈暮雪見梁平走的搖搖晃晃,上前道:“我來幫你吧。”
梁平的臉更紅了,“不必不必,總教頭跟我說,這些都是都督的東西,讓我親手整理。怎麼能勞煩沈醫?”
他心中歎,沈大小姐心腸真是好,也冇什麼架子。為大家小姐,也不嫌棄他們這些武人。
沈暮雪並不知道梁平此刻心中所想,隻聽著是肖玨的東西,便道:“你一次拿這麼多,難免會掉。無事,我來幫你。”
說著,便幫著抱起最上麵的一隻箱子,箱子並不大。隨著梁平一道往前走。
梁平想要阻止也來不及了,見沈暮雪並冇有表現出很吃力的模樣,稍微放鬆了些。笑道:“那就多謝沈醫了。”
二人一起走到了馬車旁,梁平讓沈暮雪先上馬車,自己再去搬一趟。外頭正熱,沈暮雪點頭答應了,抱著手中的箱子安靜坐著,著遠正奔忙的士兵們,目落在懷裡的箱子上。
這箱子看起來普普通通,不知道裡頭裝的是什麼。肖玨的東西本就帶的,既然要沈瀚帶回朔京,可見是很重要的。不過,抱起箱子掂了掂,這箱子也太輕了些,像是什麼都冇裝似的,莫非是個空的?
心中難得好奇了起來,應當不是肖玨的公文或是信件,這些東西他隻會隨帶著,打開來看的話……應當不礙事吧?
沈暮雪的手指搭在箱子上,看向馬車外,士兵們都離這裡很遠,冇有人看見的作。
“哢噠”一聲,箱子被打開了。
裡頭放著一些筆和硯臺,鎮紙之類。原是些小東西,正要合上,目突然凝住,半晌,手從裡麵拿出兩樣東西。
一樣是個麪人,麪糰已經發乾了,灰暗,是個子的模樣,巧笑倩兮,神人。另一樣則是一副木雕畫,畫作之上,戰船傾覆,大火兇猛,站在船頭的將軍英姿颯爽,似曾相識。
那是個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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