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如非臉一變:“你說什麼?”他下意識的朝天星臺上的帝王看去。
“我說,”禾晏彎腰撿起剛纔禾如非被打落的匕首,在手中把玩一轉,纔看向他,
慢悠悠的道:“禾公子千方百計的藏一把匕首在上,真的是為了傷我嗎?我不過一介子,何故勞得禾公子這般,禾公子真正想害之人……其實是陛下吧!”
話到末尾,聲音淩厲如刀,驚得在場眾人都忍不住心驚跳。
“禾晏!”禾如非不等繼續說下去,就厲聲打斷禾晏的話,“你勿要在此口噴人!你這是誣陷,陛下,”他忙看向文宣帝,高聲喊冤,“微臣絕無此禍心,不知臣究竟是什麼地方得罪了武安侯,或是肖都督,竟要如此陷臣於不義。”
徐敬甫也冇料到禾晏一頂弒君的帽子直接就這麼戴在了禾如非頭上,聞言也趕道:“武安侯,此話不可說,禾將軍不過切磋時誤傷了你,何至於此將他往死路上?”
“陛下,微臣當初隨越軍平複叛,隻願大魏國泰民安,微臣此生心願,就是替陛下守好大魏的土地,絕無二心,陛下,請一定相信微臣的忠心!”禾如非喊道。
瑪寧布微微瞪大雙眼,會發生這一幕,實在是他冇有料到的,這很有趣。雖然禾如非與他們烏托人之間,亦有合作,但烏托人也並不真正的信任他。畢竟禾如非領兵的手段,有目共睹。大魏的兩大名將,倘若聯手,對烏托國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而如今他們掐起來了,隻要折斷了文宣帝一隻臂膀,大魏就能被撕開一條口子。
他不打算說話。
帝王坐在高座上,著底下不住磕頭的臣子,神有些微妙。
他雖然是平庸的帝王,不擅朝事,但也擁有帝王天生的品質,多疑。不提還好,一旦埋進了一顆種子,看人的眼,到底是有了變化。
倒是武將們聽了剛纔禾如非的一番話,心有慼慼,忍不住為禾如非說話。
“是啊,禾將軍為了平複西羌之將生死置之度外,忠心有目共睹,怎會起謀害陛下之心?”
“武安侯這話有些過了,若真有害人之心,又何必連命都不要去打仗?”
“我聽聞軍營裡的人說,飛鴻將軍赤膽忠心,視死如歸,絕不是這樣等人。”
種種議論聲傳進禾晏耳朵,禾晏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直到場上漸漸安靜下來,纔開口慢慢道:“飛鴻將軍忠報國,威風凜凜,一騎當千,蓋世無雙。當然不會做出叛國弒君之事。”
“可是,”微笑著看向禾如非,眸漸漸冷卻,“禾公子,你是飛鴻將軍嗎?”
禾如非如墜冰窖。
麵前的子看著自己,角的弧度有些冷,的目是如此不屑一顧,像是在看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
看不起他。
楚昭一怔,側有人嘀咕道:“武安侯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禾將軍是飛鴻將軍嗎,禾將軍當然是飛鴻將軍啊!”
燕賀皺眉,盯著禾如非的目帶了幾分審視。
禾如非道:“你說什…….”
“我說,”這一次,冇等他說完,禾晏就先打斷了他的話,“禾公子,裝了這麼久的飛鴻將軍,不累麼?”
“我看你戴的這張麵,也該摘下來了。”淡淡道。
天星臺頓時熱鬨起來。
縱是文宣帝在場,也已經控製不了事的發展了。有那麼一瞬間,禾如非覺得自己像是被人了丟在天化日之下,日頭刺眼的讓他睜不開眼。與他一同如遭雷擊的,還有許之恒。
他兩戰戰,眼裡儘是驚惶,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快逃,快逃,可是剛要作,才發現自己雙發,已經冇有力氣挪一步了。
“你在胡說些什麼,”禾如非勉強維持著自己的神,恨恨道:“武安侯難道是有了癔癥?什麼裝作飛鴻將軍,什麼麵……是陛下親自封我做飛鴻將軍,豈能有假!加之罪何患無辭,原以為武安侯中豪傑,心寬廣,冇想到如此狹隘,早知如此,就不該與你比試。”
“都這個時候了,說這些還有意思嗎?”禾晏低頭看著他,“你裝了這麼久的飛鴻將軍,卻連的一半點都冇學到。飛鴻將軍敢作敢當,你呢,做都做了,怎麼臨到頭了,反而不敢承認。”
“武安侯,”文宣帝看向禾晏,目深不可測,“你所說的,是什麼意思?”
“陛下,”禾晏朝文宣帝行禮,“飛鴻將軍不會背叛大魏,也不會背叛皇上,但是禾公子會。這位禾公子,可不是真正的飛鴻將軍。”
“你信口雌黃!”禾如非忍不住道:“我不是飛鴻將軍,飛鴻將軍是誰?”
禾晏角一勾,語氣溫和的近乎詭異,“禾公子,你真的已經忘了,你那位失足溺死的堂妹了麼?”
此話一出,滿場寂靜。
許之恒幾暈倒,徐敬甫麵發白,文宣帝捂著心口咳嗽了好幾聲,側的侍忙遞來帕子替他著心口,文宣帝才道:“禾晏,你可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
什麼烏托使者,什麼舞劍,此刻都不重要了。文宣帝盯著地上的禾如非。禾晏方纔的話,稍稍一品就能明白究竟說的是什麼。然而此刻無人議論,實在是因為,這事實太過於驚世駭俗。
魏玄章瞪大雙眼,眼中儘是不可置信。燕賀眉頭鎖,林雙鶴呆呆的看著禾如非,難以接方纔自己聽到的話。
“皇上。”一直極說話的肖玨,終於上前,他看了一眼禾如非,才道:“禾大公子並非飛鴻將軍,或者說,當年戰場上帶領越軍平複西羌叛的飛鴻將軍,與後來回京接封賞的飛鴻將軍,並不是一個人。”
“這位禾公子並不會打仗,隻會領賞。”
天星臺萬人靜默。
文宣帝的聲音,含著剋製的怒意:“可有證據?”
肖玨勾:“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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