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扯了扯角，無力反駁。

霍垣放開，從懷裏出一張手帕，拭手指，像是沾了什麽不幹淨東西一樣。

“江心，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出來了。”他輕飄飄的說道。

但，意料之外的，江心沒有任何反應。

他作一頓，微微抬頭，看向江心。

江心也在看他，那眼神，無比的陌生，是霍垣六年來，從未見過的荒涼。

江心咽微微，緩緩開口，“也好。”

將頭的那酸，生生咽了下去，微揚起頭，想控製眼睛裏的淚水，可還是讓它流了下來。

喃喃自語般呢喃道：“出不來也好，這樣，就沒有人能夠再威脅我了。”

江心頓了頓，聲音哽咽。

半晌，抬頭，看向霍垣，抬起手，胡的拭著眼淚，“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活著這麽累。”

霍垣薄抿，一言未發。

江心出手，小心翼翼去拉他袖子，“霍垣，你殺了我吧，我死了，就不會背叛你了。”

霍垣還是沒說話，他眼神冷的猶如臘月寒霜。

“顧小姐那麽好的人，你們都訂了婚，你為什麽要為了一個不的人，辜負呢？”

大概是什麽都不想要了吧，覺得什麽都無所謂了，所以，也不怕了。

“你們那麽般配，就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我…隻是個骯髒的，躲在角落裏的老鼠，霍垣，喜歡你的人那麽多，為什麽，為什麽偏偏是我，折磨一隻螞蟻，真的能讓你痛快嗎？”

霍垣麵無表，不知在想什麽。

當一個人再也沒有牽掛的時候，世間任何的一切都再也無法擊垮，包括死亡。

也沒有人能夠再威脅，包括霍垣，包括趙總。

江心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從一開始就錯了，去求趙總，在他麵前委曲求全來換取江頤的命。

可現實很殘忍，事沒有按照想象的發展，反而發展的更糟糕了，就算現在趙總放過了江頤，霍垣也不會放過他了。

也就是在這一刻，的心，逐漸冷卻，如果越努力，會讓一切變得越加糟糕，那就什麽都不要做了。

就像當初，如果沒有去救趙總，那麽這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了。

霍垣和趙總不一樣，在一條路走到盡頭的時候，他不會死磕，他會反其道而行之。

所以，當他看到江心那悲涼的眸時，他忽然說道：“倘若我能救你弟弟呢？”

是的，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江心，隻需要一句話，他就能讓江心冷卻的眼，逐漸變熱。

江心怔怔地看著，隨後又是鋪天蓋地的悲傷席卷而來，“為什麽……”

“為什麽總是給我希……卻又讓我失，為什麽要捉弄我。”

“江心，我從未捉弄過你，至在我看來，我的話，比趙金有可信度，不是嗎？”

江心真的崩潰了，就是因為他的話有可信度，又讓看到了希，才會如此難。

這也意味著，之前所付出的一切，都化作了泡沫。

而接下來，將會付出更加慘痛的代價。

江心揪住自己的頭發，無法會現在這種，是希冀，還是痛苦。

霍垣繼續說道：“當然，你可以當做什麽都沒聽到，你想去死，那就去。”

江心渾抖著，心髒仿佛不了這種疼痛，大口大口的息著，也一點點了下去，最終一點點坐在地上。

霍垣居高臨下地注視著，看著一點點在他麵前丟盔卸甲，就像運籌帷幄的將軍，等待敵人走進他的陷進。

不知過了多久，江心才緩過勁來，抬起頭，用力拽住霍垣的西，從裏一個字一個字的了出來，“霍先生，求你，救我弟弟。”

霍垣眼底蒙上一層神的彩，他在江心麵前蹲下，著的下，目掠過淚流滿臉的臉頰。

“那麽現在，你知道自己錯在哪了麽？”

江心拚命的點著頭，“我錯了，對不起，我不該去找趙總，我不該背叛您，請您原諒我。”

“倘若我不原諒呢？”

江心語塞，被堵得接不上話，就這麽愣愣的著霍垣，不知所措。

此刻的，狼狽急了，滿頭的發淩，上的傷痕縱橫錯，甚至不如街邊的乞丐。

霍垣手指毫不憐惜的劃過那些深深淺淺的傷痕，疼的渾戰栗，“就憑你今晚做的這些事，你覺得，你配得到原諒嗎？”

江心無話可說。

霍垣將拎起，帶著往電梯裏走去，江心踉踉蹌蹌地跟在他後。

到了房間，一直到浴室，霍垣才鬆開，江心摔倒在地上，手肘撞擊地麵，仿佛斷掉一般。

看著男人朝自己近，下意識的往後退。

霍垣在一步之遙停了下來，忽然說道：“把你上的垃圾掉，”

江心哆嗦著，抬起手，掉外套和那件吊帶。

霍垣這才俯，揪起的頭發，森冷地開口，“你和趙總，都玩了些什麽？”

江心瞳孔一，那些畫麵，想想都覺得難以啟齒，咬下，一言不發。

霍垣將拉起，摁在了洗手臺上，他掐著的下，著看向鏡子裏的自己，“看看你下賤的樣子，你就是用這種眼神勾引趙金的是嗎？”

江心拚命的搖頭，想躲開，不想去看鏡子裏的人，可他不讓，他死死著的臉，讓無可逃。

“我對你不好嗎？嗯？還是說，你喜歡趙總對待你的方式？”

“不，不是這樣的。”江心隻能閉上眼，不去看鏡子裏狼狽的自己，“他，他說隻要我陪他一晚上，他就，他就…放了我弟弟。”

“是嗎？用你這廉價的，換你弟弟一條命，還當真是劃算。”

他刻薄的話仿佛一把利，一點點割裂的心扉。

“這麽快就忘了誰才是你的主人，竟敢為了他而頂撞我，是誰給你的膽子？是趙金嗎？他說要娶你，你就真的信了？”

“我，我沒有……”

霍垣仿佛沒有聽見的話，“你到現在還不清楚自己的份，知道你在男人眼裏是什麽嗎？居然妄想他會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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