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遭的頭發擋住了眼,一聲不吭被人拎著小崽子似的塞到了下人坐的馬車上,一路駛了魏泓在倉城的府邸。
院門一關,連城心里咯噔一下,覺自己不是進了一座宅院,而是鉆進了一頭野的盆大口。
跟在他邊的下人遠遠看他上了馬車,一臉莫名,趁人不注意的時候聯絡了他們在倉城的人,把這個消息告知了他們。
連城的鋪子里,幾個下人聚在一起。
“公子當初說了,哪里最危險他就藏到哪里去,沒想到如今竟然藏到秦王家里去了!”
“公子厲害!”
“公子大勇啊!”
而“大勇”連城此刻則在魏泓的宅子里一臉懵:我是誰?我在哪?發生了什麼?
第94章 賜名(新增2000)
馬車停下, 姚清帶著周媽媽和瓊玉準備回院,帶回來的那個啞則安排在前院,讓人隨便給他找個住。
府里多了個人也無非是多出張而已,管事并不在意,點頭應下之后問了一句:“不知這人可有姓名?我們該如何稱呼他?”
外面的人都把這啞喚做阿丑,姚清不喜歡這個名字, 略微思索片刻,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喃喃道:“四王之王也,樹德而濟同焉【注1】……就他阿樹。”
管事應諾,將啞帶了下去,自給他安排了住, 因他上又臟又臭還讓人打了水來給他洗澡。
但這啞卻不知為何忽然又跑了出去,蹲在姚清剛才離開的二門前一不。
下人比劃著勸了半天要將他帶回去, 他不肯,見有人來拉他, 還死死住了垂花門不撒手, 口中嗚嚕嗚嚕含混不清地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這座宅子不大, 里面的人聽見了, 將這事告訴了姚清,沒一會姚清便自己走了出來, 問道:“怎麼了?”
下人將這啞不肯進屋洗澡的事說了,姚清眉頭微蹙,不明白他為何要這樣, 正不解時見啞忽然又蹲了下去,咬破手指在地上畫著什麼。
他畫了幾筆,姚清約看出什麼,驚訝道:“你會寫字?”
說著忙對邊的人道:“去拿紙筆來,別讓他在地上寫了。”
這里寫字說話都不方便,姚清讓人將他帶到了花園的暖閣,這才將紙筆遞給了他。
連城將剛剛在地上沒寫完的兩個字重新寫了一遍:多謝。
姚清笑了笑,拿起另一支筆寫道:舉手之勞。
之后又問:你姓甚名誰?家在何方?族中可還有親眷?我讓人護送你回去。
連城搖頭,回:戰事忽起,舉家遭難,唯我獨活,落于賊手,后因……
他寫到這頓了頓,似乎難以下筆,片刻后才再次提筆蘸墨:因不堪辱,自毀容貌,流落至倉城,幸得夫人垂簾,將我帶到此。但……某寧可流落街頭,也實在不想單獨與幾個男人同住在一個屋檐下,萬王妃諒,讓我回到城中暖棚。那里人多,即便白日我不便住在里面,晚上有個落腳之也是好的。
姚清從他字里行間仿佛親眼看到了一個家族的沒落,以及族中有學識的子嗣驟然遭逢大難,流落在外的場景。
尤其是不堪辱,自毀容貌幾個字所流出的苦痛。
這讓不想起了楚嬿,眉頭擰的更。
“我先前認識一個人,跟你的經歷類似,……很好,只可惜……”
說到一半才想起這人是聽不見的,搖頭失笑,又覺得自己沒必要提起。
畢竟是兩個不同的人,就算有類似的經歷,也沒什麼可說道的。
這樣殘酷的經歷不值得回味。
于是再次提筆,道:沒關系,你若不喜歡與人同住,我讓人單獨給你找一間屋子就是了。這宅子雖然不大,但空屋總還有幾間的。
連城看著再次推回自己面前的紙,半晌無語。
這不是有沒有空屋的問題,他真的想回暖棚去啊!
可惜眼下他找不到任何別的借口,只能咬牙回了幾個字:那就多謝夫人了。
姚清笑著回:不客氣。
回完又問他剛才沒有回答的問題:你姓甚名誰?我該讓人怎麼稱呼你?
連城在易容改扮前就已經給自己安排了一個穩妥的份,即便寫出來讓人去查也絕不會查到什麼。
但鬼使神差的,他看到這行字后并未用那個名字,而是寫道:過往姓名,不必再提,如今既已了夫人府上,還請夫人賜名。
姚清只當他是不愿再想起過往,點了點頭道:那就你阿樹可好?
連城:好。
重新安排了房間之后,連城住到了一個單間里。
屋子不大,但好在不必跟其他人在一起,那麼跟旁人面的機會也就些,被發現的可能也就更小。
更重要的是……不用擔心有人夜半三更來揭他臉上的傷疤。
這疤痕是宇用牛膠等幫他熬制粘上的,雖然做的以假真,但畢竟還是假的,隔幾天就要重新粘一回,不然沒準什麼時候就掉了。
他還得想辦法什麼時候再從這找些備用的東西來,不然遲早要完。
連城坐在浴桶里嘆了口氣,雖然無奈卻又到幾分舒適。
好些日子沒洗澡了,如今總算能好好泡一泡,這若不是魏泓府上,是他自己的府邸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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