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修便把趙錦兒打著藺太太旗號,找馮小姐借信鴿的事兒如實說了一遍,只不過沒說是為了什麼急事才借信鴿,畢竟那是趙錦兒幻覺里看到的事,跟外人是沒法說的。
藺太太也很識趣,不問,只是笑道,“我當多大的事兒呢,借個信鴿罷了。”
秦慕修卻鄭重道,“不管多小的事兒,沒征詢您的同意,就擅作主張,總歸是我們夫婦魯莽了。”
藺太太歪起角淡淡一笑,“若真.覺過意不去,我倒也有件事想讓錦兒幫忙,咱們就抵消了,如何?”
趙錦兒正愁還不了這個人,哪有不肯的,連忙道,“您說。”
秦慕修卻是冷覷了藺太太一眼,憑直覺,他就知道藺太太所謂的幫忙,絕對是比借信鴿大得多的事兒。
藺太太被他這麼一覷,驀的從腳底升起一陣涼意。
怎麼回事?
不過是個鄉野小子,怎麼會有這樣鷙殺氣的眼神。
略穩了穩心神,藺太太竟然開始猶豫,是不是不該占趙錦兒這個便宜?
“藺太太?”趙錦兒毫沒有注意到自家相公和藺太太之間的目,笑盈盈問道,“您有什麼事?”
藺太太何等圓,當即改了口風,“你潘姐姐那個孩子,一到傍晚時分便哭鬧不止,拳打腳踢的使勁兒,也不喝,覺也不睡,能把全都哭得通紅,你可知道怎麼回事?”
秦慕修垂下眼簾,心知藺太太提的肯定不是想的,也沒說甚。
趙錦兒則是認真的想了想,道,“應該是脹氣,每日給肚子,往下順順氣,喝的話要有個時度,一兩個時辰喂一飽,別讓吃零,過段時間當有好轉。”
藺太太便贊,“還是你們剛生完孩子的有經驗,我雖然養了好幾個,但最小的一個孩子,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況且那時候,家里的生意正在起步階段,孩子們一生下來,就丟給娘了,我本沒工夫管他們,至今都不大會侍弄孩子。”
趙錦兒微微一怔,旋即明白藺太太是把妙妙當了的孩子了。
咧開一口白牙笑道,“太太,您誤會了,那是我侄兒,不是我跟阿修的孩子。阿修說我還小,過幾年再要孩子呢。”
藺太太愣了愣,不由笑起來,“是這樣啊!”
趙錦兒沒孩子,且暫時不打算要孩子,那之前的顧慮不就沒有了嘛!
藺太太當即道,“你們暫時不要孩子,打算什麼時候生呢?”
問這話的時候,是看著秦慕修的。
畢竟生孩子這種事,人說了不算,還是得看男人的口風。
秦慕修不明白干嘛這麼細致的打聽這種問題,便含糊道,“等錦兒的健壯些吧。”
不料藺太太繼續追問,“那是多久呢?”
秦慕修便明白可能是有事,且這件事和趙錦兒段時間生不生孩子很有干系,便認真答道,“錦兒才十五歲,子骨都沒長開,生孩子很容易出意外,等十八歲以后再想這個事。”
藺太太眉開眼笑,對這個回答滿意極了,“好!那好!”
趙錦兒不由迷不已,不生孩子,好?
藺太太將一臉懵的趙錦兒拉到邊,道,“錦兒,我有樁買賣,不知你可愿意跟我一起干?”
方才他們小兩口來請罪,藺太太想的是直接問趙錦兒把消食丸和止咳丸的方子討來,被秦慕修的犀利目勸退后,心里正不舒服呢,誰料想趙錦兒沒有孩子,一時半會還不打算生。
那干脆就按照最開始想的那樣,拉伙,合伙開發一些方便小兒服食的丸藥好了。
聽完藺太太的提議,趙錦兒先是興,“我隨手團的那些丸藥竟值得批量做出來售賣?”
隨后又猶豫不決,“這真的能行嗎?我除了會琢磨幾張方子外,什麼都不會,做生意,我是一竅不通的。”
藺太太給打氣,“你能把方子弄好,就已經是大功臣了,丸藥做出來后,由藺記藥鋪往外售賣,無需你心。藺記生藥鋪做了這麼多年,名聲早就出去了,只要藥效好,不愁沒有銷路。”
趙錦兒心不已,回眸看向秦慕修,“阿修,我能行嗎?”
秦慕修和萬萬千千的男人一樣,并不希自己的人拋頭面,但看趙錦兒興致的樣子,怎忍讓失落,便道,“自然行。不過,你要跟藺太太合作的話,得先把合作的規矩立好,簽字畫押,白紙黑字為證。合伙生意難做,唯有丑話說在前頭,將來才能避免口舌司。”
要是一般人,聽到這種話,怕是要不高興的。
但藺太太做了這麼多年生意,遵循的就是“丑話說在前頭”的原則。
秦慕修的話深得心,“小秦公子,你這話糙理不糙,做生意就是這樣的。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親兄弟且得明算賬,咱們異姓人合作,更應該講究個合同神。你媳婦單純,你幫把關,咱們今日就把合同立下來,如何?”
秦慕修想了想,道,“可以。”
藺太太便命賬房先生當場來立合同,“錦兒的丸藥方子很妙,但制藥本和銷售畢竟都靠藺記,如此,利潤咱們二八分,我八,你們二,可否?”
趙錦兒哪里想得到自己隨便琢磨出的幾個小方子,竟然還能賣錢,豈有不愿意的,當即就要點頭答應。
秦慕修卻道,“本和銷路確實靠太太您,但若沒有藥方,太太您也是賺不到這個錢的。一張方子,看來簡單,卻是我們錦兒刻苦勤讀醫書所得。”
藺太太聞言,便知秦慕修對這個分辦法不滿意,皺了皺眉,道,“三七,不能更多了,更多的話,我不如聘請其他大夫來開發藥方了。”
秦慕修見好就收,笑道,“好。”
合同就這樣定下了。
趙錦兒先給出了消食丸和止咳丸的方子,由藺記的工人試做,如若不功,趙錦兒須得給予指導或者改進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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