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蒼聽了這話之後,沒有什麽不承認的意思。
他隻是淡淡挑著眉,沒有任何遮掩的意思,說道,“我原本對你玩人,沒有什麽意見,哪個男人不玩人呢……”
“隻不過你要是為了個人,搞得家裏烏煙瘴氣的。那爺爺可能就不會那麽坐視不理了。”
左蒼說著笑了一聲,“不過沒想到,這個的還識趣的。這麽說起來,你的眼著實不錯,比你那幾個廢堂兄都要好得多,那些家夥就隻會用錢去塞那些人的兩張。不像你……”
左寒眉頭擰著,有些聽不下去了。
左蒼說道,“總之,既然這麽識趣,我倒是不介意幫一次。”
左寒什麽都沒有再說,抬步離開。
九叔在門口聲音溫和地問道,“爺要不要吃過午飯再走?”
左寒仿佛聽不到似的,徑自朝著車位走去。
很快,汽車引擎轟鳴著從茶山的莊園離開。
左寒一直開出去了一會兒,從茶山的馬路快要開上大路之前。
左寒一甩方向盤,將車子靠邊停了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拿起了剛才上車之後就放在副駕座位上的那個文件袋。
他手那麽穩的人,此刻竟是忍不住有些手指發抖。
左寒手指握又鬆開,如此往複了幾次。好像手指僵發抖的狀態才緩和了不。
然後,他輕輕將文件袋打開。
他還記得自己上一次,從那裏得到一個文件袋的時候,裏頭是自己的各項詳細資料。
當時他看到那些東西的時候,又覺得有些想笑,又覺得有些可。
而此刻,手裏依舊拿著個文件袋,心裏的卻完全不同了。
左寒深吸了一口氣,將文件袋裏的東西,輕輕倒到了副駕座上。
那是……兩份文件、兩個紅本子,一個圓形的汽車鑰匙,一張銀行卡,還有一枚——滿鑽的戒指。
左寒像是被關掉了開關一樣,整個人僵在那裏。
目定定看著副駕座上的這些東西,一時之間,卻是什麽作都做不出來。
隻能這樣看著,定定地看著。
好像時間在這一刻都完全靜止了。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左寒的手指才終於有了些細微的作,他的手指輕輕了。
他手在這些東西上一一過去。
那是他曾經給程梨的,他的工資卡,讓拿來當做家用。
那是他送給的那輛車,那輛MINI的車鑰匙。
那是他們的結婚證。
那是的婚戒,郭老師送給他們的那一對戒指當中的戒。
左寒深呼吸了一口,終於手拿過了那兩份文件。
看到了上頭的容,其中一份文件上,白紙黑字寫著的是……他們婚姻關係作廢的文件。
上麵的那些事關法律條紋的文字冗長,那些好像都已經不重要了。
文件最後的那些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這份文件,將他和他的梨梨這段時間以來的關係,徹底的打碎了。
左寒不知道為什麽,隻覺得眼前好像都有些模糊,那些文字在眼睛裏仿佛都變了一個個扭曲的蟲子似的。
想要往他眼睛裏鑽,往他腦子裏鑽。
讓他的頭都忍不住跟著一陣陣疼痛起來。
好一會兒,這個疼痛的勁兒好像才漸漸緩了過去。
左寒這才拿起了另一份文件。
那並不是一份像剛才那文件一樣的文件,而是一份……程梨手寫的東西。
在紙張上,程梨手寫了自己自願解除婚姻關係,不參與任何財產分配的容。
還蓋了手印,以這份文件已經足夠表明,哪怕以後,也不會與左寒有任何財產上的糾紛。
也不會以他們這個婚姻關係,對左寒有任何財產上的要求。
也難怪左蒼會覺得不錯。
左寒想到先前爺爺說起程梨時的神,是啊,到這麽傻的姑娘……
估計左蒼叱吒半生,都沒見過這麽傻的人吧。
左寒深吸了一口氣,試圖緩解一下心裏的難,但是……沒有用。
本緩解不了。
結婚證上已經被打上了作廢的章。
其中一本結婚證上的那張雙人的大紅底的證件照片還被撕掉了。
左寒看著另一本原本屬於他自己的結婚證上,那張雙人的證件照。
左寒看到了照片裏的自己。
看著自己臉上麵無表的冷漠,和那時旁的梨梨,表裏的無助和僵。
是啊,從一開始,這段關係就不是以一個正常的軌跡開始。
而現在,也終於以一個不正常的軌跡到了尾聲。
自己按說不應該有什麽期許才對。
自己按說,早就應該料到了可能會有這個結果才對。
從左霖抓走了程梨那一刻開始,從程梨誤會了他和常晚嘉的關係開始,從程梨出事傷的那一刻開始……
好像結果就已經是注定了的。
就好像,不管自己怎麽努力都好,不管自己如何努力,不管自己如何想要改變這一切。
但最後的結果,好像依舊是這樣無法控製地,朝著那個既定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行走過去。
直到今天,直到現在,直到此刻。
左寒好一會兒回不過神來。
天越來越暗,烏雲在天空中布著,眼見就要下雨了似的。
轟隆隆的雷聲滾滾,一陣陣地在天空中滾出更加黑沉沉的來。
終於,在一陣炸雷過後。
嘩啦啦——!
天空中落下了傾盆大雨,如同瓢潑一般,淋了車窗。
淋了一切。
汽車依舊停在路邊,雙閃燈一下一下跳著,如同黑夜中無助的星火。
一下,又一下。
雨聲陣陣,雷聲陣陣。
這些聲音,很好地掩飾住了,男人在雨中,低聲的嗚咽和哭泣。
左寒你而子伏在了方向盤上,他一隻手握著那隻滿鑽的戒指。
的婚戒。
他握在掌心裏,將那個小小的金屬指環,地按在自己的心口。
卻仿佛像是將一個烙鐵按在自己的心口似的。
疼得簡直鑽心!
他低聲嗚咽著,淚水沾了方向盤。
在一陣大過一陣的雨聲中,他低聲說道,“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能不能別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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