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錦袍,銀冠束發,腰間一柄銀長劍,同樣一張臉,卻與當年在江南時大為不同。
又沉又冷,上位者的矜貴由周溢出。
哪還是當初那位一襲白,傳道業的儒生?
可這也不妨礙他對來人的景仰啊!
邱公子怎麽都沒想到,竟會在這裏到裴……
哦不,如今是太子殿下了!
激壞了,一時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行禮不是,不行禮也不是。
還未回過神,就見他的文妹妹垂著腦袋跟人出來了。
下一息,那人回頭,朝後人出手:“夫人。”
聲音不鹹不淡,不大不小,正好傳到他耳中。
邱公子張著瞪大眼,整個兒傻了。
溫凝就知道,裴宥不會輕易繞過此事。
一手掩額,擋住朝看來的震驚目,另一手放在裴宥掌心,由他牽著下樓。
出了這麽一茬,溫凝都不想與裴宥一道了。
正好他打算自己騎馬,一個翻便利落上馬。得了自由,忙抬腳往馬車去。
還沒走兩步呢,裴宥拉長了尾音:“文妹妹?”
溫凝真的很想捂臉。
回頭,見他揚著眉頭,一臉你自己看著辦的表。
溫凝喪氣地垂下腦袋,踩著小碎步走到馬邊,拉拉他的袖子,朝他眨眨眼。
裴宥從善如流地出手。
搭上去,踩著馬鐙上馬。
雪後放晴,是冷白的。一行人準備妥當,緩行出城。
沒怎麽起風,可天氣到底還是冷的。
溫凝裹在裴宥的裘中。
“我……我跟他沒什麽。”關人多車多,裴宥的馬步子慢悠悠的。
溫凝窩在他前小聲地說:“我什麽都沒做,他自己要湊上來的。你別生氣好不好?”
仰起腦袋看他。
裴宥目視前方,眉目淺淡,不置可否。
“不信你問十六。”溫凝繼續道,“都是他纏著我,我一句多餘的話都沒同他說。”
裴宥眉尖輕揚。
溫凝悄眼看了下四周,支起子,快速地在他下親了一口。
裴宥麵上總算有了笑意。
可真難哄。
溫凝心下腹誹,裏卻是在說:“我的夫君脾氣最好了!”
裴宥不著痕跡地揚起了角。
溫凝也跟著笑起來。
“對了,你何來的佩劍?”溫凝一他腰間那冰涼涼的劍鞘,“你又開始習武了嗎?”
裴宥懶洋洋地“嗯”了一聲。
“我將老師請回東宮,做太子太傅,另拜一名師父研習武藝。”
“我瞧著顧飛穿著都不一樣了,你給他授了?”
“他如今是詹事府詹事。”
溫凝默默想了下,哇哦,正四品呢!
“我二哥哥是不是也詹事府了?”這段時日,自然與家中也有書信往來。
“嗯。”
“那大哥呢?”
“他在大理寺便極好。”
“近來京中況如何?”
“一切安好。”
“那……”溫凝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現在是不是……姓‘楚’了?”
楚……宥?
仿佛有了一個新的夫君是怎麽回事……
裴宥垂下眼睨:“在想什麽?”
“……在想今後如何喚你。”
“隨你。”
“那……”溫凝勾下裴宥的脖子,小小聲,“宥……哥哥?”
悄咪咪地咬了一下他的耳垂,放開他便往皮裘裏躲。
裴宥眸沉沉地瞥一眼,揚鞭打馬。
馬匹驟然向前,溫凝一聲驚呼。
笑聲掩埋在飛揚的塵埃中。
這一日京中也下過一場大雪。
溫庭春剛剛下值,便著手給過世的夫人上了一炷香。告知婿去接閨去了,不日便會返京來看。
溫闌下了值徑直去如意藥坊,天冷路,他要親自接何鸞回家才放心。
溫祁百無聊賴地在詹事府琢磨,唯小人與子難養也,段如霜那小丫頭怎就那麽難哄呢?
崔嬤嬤緩著步子走進芙蕖院,笑地與長公主說國公爺包了畫舫,請去賞雪後夕。
長公主裏沒說去或不去,看了眼妝奩上的胭脂,到底起了。
謝南梔由久病的沉屙中拔而起,親自去膳房給嘉和帝燉了一盅暖胃的湯。
這一日極其平凡,又極其普通。
沒有戰火肆,沒有流離失所。
夕落下時,異地的人們不約而同地看了一眼緋紅的霞。
韶悠悠,時歲靜好。
馬匹上的姑娘笑地靠在後人的懷裏,回頭了一眼漸漸遠去的雁門關。
故土安泰,親友皆在。
攜著心的郎君,歸家去咯。
—正文完。
正文就到這裏啦,謝大家的一路陪伴,謝大家對又又姑娘和文公子的喜~
接下來會有番外,甜日常,懷孕生娃啥的,會歇個一兩天再開始更新哈。
還有一點沒代的梗也會在番外裏破,到時候再見啦!
(本章完)
男人太強勢又如何,這一生他的女人不怕他就行;女人太嬌弱又怎樣,這輩子她的男人喜歡她就好。林若水,大夫之女,相貌普通,誰知一心出嫁從夫的她,卻被一封休書給趕出將軍府。她以爲,這輩子與石毅無緣再見,哪裡曉得,她順手救起的重傷男子,竟是她的前夫。若不是指腹爲婚,她不曾想要高攀,更別說她早已是這男人的下堂妻,可他竟敢厚顏說要娶她當小妾,還霸道地強逼她跟他回將軍府。林若水知道,他早忘了她是誰,畢竟洞房那一夜,不過是匆匆一瞥。誰知道,她前腳才逃,石毅這男人後腳就追上來了,看著她手裡的休書,他冷漠地說他不曾下過休書,再說有休書又如何?他石毅偏偏就娶定她了。她,林若水,是他名媒正娶,八大花轎擡進將軍府的娘子,這輩子,她只能乖乖當他的將軍夫人,休妻?不可能!
她非美人,而是謀士.亂世之中,智計百出,傾盡所謀,她謀的是天下太平,謀的是與他一世長安.然而各爲其主,她唯一一次感情用事,被他利用,慘死在城破之日.重生成一個普通的寒門士族之女,回到了與他相識的最初.何去何從?亂世情緣,誰與攜手,共赴白首.
前世云傾綰被渣男蒙蔽雙眼,換來的卻是渣男與表妹謀害,家破人亡,受盡屈辱而死。一朝重生,自此鳳凰涅槃,冷心冷情,讓害她之人十倍奉還,血債血償!渣男甜言蜜語哄騙,云傾綰冷笑轉身就抱緊反派攝政王的粗大腿,從此受盡寵愛,在攝政王的權勢里傾盡天下。
情不敢至深,恐大夢一場。 她以為入了深宮,便會和其他的妃嬪一般,整日裏需為爭寵謀心計; 她以為入了深宮,便會和其他的妃嬪一般,手上不可見的沾滿鮮血; 她以為入了深宮,便會和其他的妃嬪一般,可惜終究隻是她以為。 十四歲選秀入宮,之後的幾十年裏她始終如她十四歲那年一般,幹幹淨淨,美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