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凝兮跟在后面,還想著回頭向陸焰花道歉,便聽裴應霄道:“是孤欠缺考慮,最近招惹了一些非議。”
“殿下指的是……”曲凝兮緩緩抬眸。
他卻不詳細解釋,道:“往后孤會注意一下。”
所指,當然是和陸焰花之間的距離。
因為一些事,他們需要互通消息、彼此商議,不可能每一次都著程駱明等人。
再加上,裴應霄時不時回去陸家探他那位不見人的外祖母。
外人看來,太子與陸家親厚,和陸表妹更加不一般,先前才會有那麼多猜測太子妃的言論。
不過,即便太子沒有迎娶陸焰花,大家也覺得他顧念親,才會一直照拂外祖家。
陸家也不僅僅是外祖,更是大桓有功之后,不可忘記,不可疏忽怠慢。
曲凝兮忙道:“我沒有多心。”
之前不知道陸焰花份,倒是懷疑過太子可能會讓表妹進東宮。
不過并不介意,高門大戶常見眾多妾室,更遑論皇室,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閨閣小姐,被教導著為主母的時候,就包括要管理妾室通房,打理一干庶子庶。
們甚至從小,就耳濡目染看到母親怎麼做了。
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戲文里都很這麼唱,那是神仙眷,不是凡人。
太子要納誰,寵誰,這都是曲凝兮無法干涉無法左右的,不會放任自己糾結此事。
外人暗中嘀咕,甚至有人嘲笑進東宮終將被冷落,并不氣惱。
只是這回,丁雪葵一番好意,實在不好說對方不是,只能低頭道歉了。
誰知裴應霄先一步做出解釋的行為。
太子何須向人解釋?誰敢指責他呢?
“孤說完了,到你了。”裴應霄拂袖落座,掀起眼簾著。
“我?”曲凝兮歪了歪腦袋,沒太明白。
他笑著提醒:“到你解釋了。”
曲凝兮倏地想起來他瞅著自己和王錦意那一幕,太子是知道的,曾經企圖擇此人為婿。
莫非因此多想了?
他會是這樣的人麼?智多近妖,仿佛無所不知,更擅長揣人心,他應該清楚,和王錦意什麼都來不及發生。
以前沒有故事,以后也不會有,因為他們都是理智之人。
清楚自己眼前的路,明白什麼是最好,兒長,不過是錦上添花之。
何況,和王錦意哪里有兒長?
但是裴應霄想知道,哪怕是稀疏平常的小事,曲凝兮還是如實告訴他,那個歡歡的小姑娘,鬧的一個小笑話。
“說我的梅花仙子。”
裴應霄聞言,上下打量,淺淺一笑:“是像的。”
茶室里不止他們二人,還有伺候的侍以及程駱明,曲凝兮覺面上浮現了熱意。
旁人在場,不好說關于陸焰花的任何事。
曲凝兮終究放心不下,喝了一杯茶,就提議到樓上看看。
裴應霄自然陪同,兩人在簇擁之下,去了寶竅閣的三樓。
*******
上樓沒多久,就瞧見了陸焰花和丁雪葵二人。
許是被纏得有些不耐煩,陸焰花面無表,他的袖被拽了對方手心里,生怕他跑了似的。
丁雪葵正在觀賞一座玉雕的牡丹花籃。
從底下的籃子到籃中艷盛開的花朵,甚至是葉片,均是玉石雕刻,層層疊疊,渾然一。
這座玉雕頗為龐大,更妙的是,玉石本的塊分布,被雕刻師巧妙利用,形了這不同澤的花朵。
華貴雍容,難得珍品。
這一看就價值不菲,丁雪葵見之心喜,想將它買下來作為小姐妹的新婚賀禮,正在心中暗自估算私庫里的現銀。
若是現銀不夠,就得用的小金珠了。
曲凝兮和太子過來了,丁雪葵才松開陸焰花,低頭一看,人袖子都皺了。
輕咳一聲出歉意,道:“我與陸姑娘一見如故,真是失禮了……我送一支簪子給陸姑娘道歉,如何?”
“你的頭一回見我麼?”陸焰花懨懨一甩袖,半個笑臉都欠奉。
以前從來不‘一見如故’,今天突然就如故了。
“別生氣呀。”丁雪葵陪著笑臉。
轉就挑上了,拿起一紅翡蓮花流蘇簪,雙手捧著給陸焰花,道:“方才我就察覺,此簪極襯陸姑娘的。”
“什麼?”陸焰花垂眸,就看到以亮赤紅翡翠雕刻的蓮花瓣,層層疊疊綻放,碩大一朵,底下綴著流蘇。
他蹙眉,就聽到耳旁這個小矮子里叭叭個不停:“陸姑娘太過素凈了,還喜歡穿淺裳,搭配這紅蓮正正好!”
丁雪葵邊說邊拿眼睛覷視的發頂,思量著簪子哪里合適。
陸焰花斷然拒絕:“我不喜歡這簪子,丁姑娘自己留著吧。”
“哈?”聽聽這話,半點都不委婉!
丁雪葵都要瞪眼了,拒絕地這麼干脆不客氣,不給留面子,難怪旁人要說陸焰花傲氣。
索,也不勉強,將蓮花簪給放回原位,回頭看向曲凝兮,只覺恨鐵不鋼,怎麼不跟太子待久一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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