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香書院山下就有湖泊,且離住的別院不遠。此前容辭就曾答應阿黎帶去游湖,這事阿黎心心念念了許久。今日容辭起時阿黎還迷迷糊糊扯著他角問何時能出門,快悶死了。
許是惦念這句話,上午太醫首便來坤寧殿診脈,得知阿黎子痊愈,容辭決定帶去游湖。
倒是阿黎有些驚訝這個決定這麼突然。
問:“皇上下朝了?”
侍道:“回娘娘的話,已經下朝了,正在乾清殿跟吏部尚書談事。”
“爹爹也來了?”阿黎高興:“我過去看看。”
當即,便領著凝霜去往乾清殿。
來到殿門,侍總管瞧見,忙過來請安,卻被阿黎制止。
“噓”了聲,示意安靜,然后悄悄走上臺階,在廊下等待。
侍總管忐忑,娘娘頭一回來乾清殿,若不進去稟報回頭皇上估計得罰他。
畢竟這皇宮外誰人不清楚皇上看中皇后?萬一皇后站在廊下吹風又病了,他可擔待不起。
他上前小心翼翼勸:“娘娘,奴才進去通報一聲如何?”
若換作旁人,皇上跟臣談事,他斷不敢去打擾。但娘娘不一樣,皇上即便再忙也會先見。
阿黎卻說:“不必了,本宮來尋吏部尚書大人有些話說,等等也無妨。”
“可是......此風大,娘娘子剛好......”
“怎麼你們一個個把本宮當紙片人了?”
對于這一點阿黎不滿,覺得自己早就好了,卻還要被容辭令待殿中養了兩個月,這兩個月來都快發霉了。
“本宮無礙,”阿黎揮退他:“本宮在這曬曬太好。”
許是聽見外邊靜,里頭有個侍開門出來,瞧見是阿黎站在外頭,立即跑回去稟報。
過了會,容辭走出來。
“來了為何不進去?”他淡淡斜了眼侍總管。
嚇得侍總管立即跪下,正告罪,就聽阿黎說道:“不怪他,是我不想進去打擾你們談事。”
容辭牽起的手:“不是什麼重要的事,進來。”
進門后,宋缊白行了個君臣之禮:“臣叩見娘娘......”
將將跪了一半,阿黎忙扶起他:“爹,又沒外人在,你不必如此。”
宋缊白笑,像小時候一樣了把兒的腦袋,打量氣。
“適才聽皇上說太醫看過了,痊愈就好!痊愈就好!回去爹跟你娘說一聲,也好安心。”
阿黎的病牽許多人心,除了朝中大臣,還有襄侯府。尤其是戚婉月,只這麼個兒,卻無端病了這麼久,這些日來憔悴了許多。
若是得知痊愈,指不定得多高興。
阿黎示意凝霜把食盒拿過來,說:“我就是來看爹爹的,一會出宮時將這些點心帶回去,這是膳房的點心師傅做的,手藝極好。”
“好。”宋缊白溫和點頭。
阿黎住進宮中后,再見爹娘就沒那麼方便了,一來臣不得后宮,二來命婦若宮得先遞牌子。遞一回兩回還好,若經常遞牌子難免引人非議。是以戚婉不好頻繁宮。
阿黎這些日想爹娘,見到宋缊白難免不舍。
看出心中所想,容辭道:“下個月是祖母壽辰,屆時我陪你回去賀壽如何?”
阿黎正想答應,宋缊白卻惶恐道:“皇上使不得,微臣母親何德何能讓皇上親自拜壽,這可折煞微臣。”
“岳父放心,”容辭道:“屆時阿黎回去,我微服陪同就是。”
這麼一說,宋缊白放心了。
現如今朝堂上都在擔心皇后獨寵,娘家勢大。若再鬧出皇上去襄侯府拜壽,那朝堂上的折子不僅彈劾皇上,也得彈劾他襄侯府。更重要的是,那些催促充盈后宮廣納妃嬪的聲音定然會喧囂塵上。
人心就是這麼貪得無厭,以前容辭還沒當皇上時,眾人只盼著他登基為帝好水漲船高。
如今容辭當皇帝了,這些人卻不滿足于地位權勢了,家里有兒的,竟也想在后宮分一杯羹。
宋缊白又豈會不知那些人心中的野心和謀劃,越是如此,他越要小心謹慎。
三人說了會話,又商定了老夫人壽辰后,宋缊白帶著點心食盒離開。
阿黎站在乾清殿門口目送宋缊白走遠,嘆了口氣。
容辭好笑:“為何嘆氣?”
阿黎面上的笑淡了些:“容辭哥哥,你老實與我說,你跟我爹爹商談什麼了?”
“阿黎為何這麼問?”
“我看得出來,”阿黎說:“我爹爹面上雖然笑得輕松,可他眼睛里的東西騙不了人,分明藏著愁緒呢。”
容辭將帶進殿,親手倒了杯茶喂。
“春季干燥,喝些潤潤。”他說。
阿黎就著他的手喝盡,然后仰頭看他:“你莫岔開話,快說你們商談了什麼?”
默了默,容辭道:“朝臣擔心你在后宮專寵從而外戚勢大影響皇權,所以......”
“所以讓你廣納后宮分寵?”
“嗯。”
阿黎撇撇:“這些人哪里是擔心勢大?分明是覺得自己沒撈夠好。”
容辭輕哂,抱著說:“我的阿黎聰明,一語中的。”
阿黎問:“那你怎麼說?”
“什麼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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