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回生出了些嫉妒,但更多的是落寞。
玉敏郡主份尊貴,是京城拔尖的貴,無論在哪都是眾星捧月。倒是跟容辭一樣,皆是耀眼的人。
此刻,眾人的目都是落在容辭和玉敏郡主上。一個風姿卓絕,一個高貴麗,宛若戲本子上的檀郎謝。
阿黎低著頭,沒去看容辭那邊,兀自沉靜在自己的思緒中。
直到眾人發出喝彩聲,才回神。
此時高臺上那老人手提著琉璃花燈,正遞給容辭,卻在給他時停了下。
他說:“老朽還有最后一問,倒也簡單,誰都能答得出來。但老朽也不是誰人的答案都聽得順耳,公子的答案若是令老朽滿意,這燈便贈與你。”
今晚也有人答過,可惜答案枯燥俗氣,沒能拿走燈。
圍觀的人以為是老人故意刁難,因此一片唏噓。
“你若是不愿意增燈直說就是,哪有人答了題還得令你順耳的?你若是一晚不順耳,那你這猜謎送燈豈不是故意耍弄人?”
老人家沒理,只看向容辭:“可要一試?”
容辭點頭:“老人家請問。”
“此問倒也簡單,”老人不甚在意地呷了口茶,然后問:“公子為何要這盞燈?”
這問題實屬過于簡單了,簡單到容辭都愣了下。
那老人道:“我說了,誰人都能答得出來,但不是誰人的答案都令老朽滿意。”
前面有幾個答過,分明是個簡單的問題,那些人卻賣弄才學,凈給他掉文袋子。有的贊了一番工藝巧媲魯班,有的將花燈比喻子詩作對,有的更是將國泰民安盛世繁華都扯了出來。
聽得他實在寡味。
眼前這位年輕人著富貴,想著應該跟前頭那幾位差不離。
卻不料,這人只沉片刻,誠實道:“并非我想要,而是我家夫人想要。”
因為夫人喜歡,所以他來猜謎贏燈。就這麼個理由,多一個字都懶得編。
其他人詭異地沉默了下,預容辭答得過于簡單,估計沒戲。
而老人卻在這短暫的沉默中突然大笑起來。
“你這人......”他連敷衍都不敷衍一下,好似這盞花燈可要可不要,卻偏偏這答案令老人順耳得很。
這世間不缺溜須拍馬,不缺錦上添花,缺的是樸實真誠,他等的就是這麼個答案。
他笑過后:“罷了,你拿去哄你家夫人吧。”
容辭謝過,提燈往回走。經過一臉僵的玉敏郡主,來到阿黎邊。
阿黎怔怔看他。
此前他那句“我家夫人想要”清晰地傳耳中,令詫異,也令驚喜。
下意識地看向不遠的玉敏郡主。玉敏郡主臉彩紛呈,跟著的那些貴們也個個表訝異。
原本以為容辭是為玉敏郡主解燈謎,孰料他連看都不看玉敏郡主,而是當著眾人的面說“我家夫人想要”。單單這麼句話蘊含千般寵,實在是......這宋槿寧何德何能?羨慕死個人!
慢慢地,阿黎臉熱起來。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不害臊嗎?
可是雖說如此,卻歡喜得很。
“不要?”容辭將燈遞過來。
“要。”阿黎低聲:“當然要,多謝夫君。”
.
得了花燈的阿黎,很高興,不再理會玉敏郡主和那些貴嫉妒的目,跟著容辭離開了。
一路上,小心翼翼地將花燈提在前護著,深怕被人撞壞了。
邊走,還邊看容辭。
自以為做得,然一切都在容辭的視線之下。
在只顧看自己而差點撞到前頭的人時,容辭忍不住了,腳步停下來:“為何看我?”
他直言不諱,阿黎臉頰發紅:“我.....妾.......”
遲疑了會,索問出今晚最想問的話:“為何要送我花燈?”
阿黎面上從未表現過,從小想要什麼東西皆只是默默藏在心里,旁人是看不出來的。
適才,盡管喜歡花燈,可跟眾人一樣只是靜靜欣賞,可容辭怎麼知道?
相信容辭本不知道,而那句“我夫人想要”,估計是他隨口說說而已。
因此,他為何要送花燈呢?
靜靜地等著他的答案,自己都不曾察覺這份等待有些張。
可容辭卻沒回答,而是反問:“你今晚為何不高興?”
“嗯?”
“在酒樓,我剛來的時候,你分明看起來心不虞。”
原來早就看出來了。
阿黎低頭,不知如何回答。
這時,前頭有人挑擔過來,容辭將往旁邊一拉,正好拉進狹小的巷子口。
這里沒燈,兩人站在漆黑中。
突然的黑暗給了阿黎安全,也似乎給了勇氣。開口道:“其實我一直有個疑問。”
“什麼?”
“你為何會娶我?”
問出這句話,阿黎是忐忑的,心都揪在一。
既懊惱又期盼,懊惱冒失,卻期盼是的那個答案。
然而容辭聽后,卻是沉默。
兩人親數月,雖算不上如膠似漆但也相敬如賓、和諧滿,不想今日會這麼問。
“想聽真話?”
阿黎一顆心沉沉墜下去,卻不死心點頭:“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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