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屋子裏的那盞燈被人熄了。
月照下,屋子裏的形格外讓人驚慌。
譚耀激地起要去拉那人手中的匕首:“你若是不信……就手吧……”
“別,”譚大太太大喊著,“你別……”到這裏抬起頭,聲音戛然而止。
床上的譚耀還在著:“你連的份都不知道……全家是被孫家、嚴家所害,你就相信,你怎麽那麽傻……分明是在利用你……”
“耀哥,”譚大太太忽然打斷了譚耀的話,“別了……他不是……他不是……你看看他。”
譚耀被喊得一怔,抬起頭看過去,隻見月下的那人眉眼看起來陌生的很。
終於一盞燈被人點亮。
譚大太太轉頭看過去,隻見門口站著徐清歡。
“大姐。”
被譚大太太抱著的人收起手中的匕首,低頭向徐清歡行禮。
譚大太太猶在怔愣,管事媽媽上前將譚大太太攙扶起來:“大太太,奴婢在外間睡著,忽然被人捂住了,從屋子裏帶了出去,奴婢以為……是……沒想到竟然是侯府的人。”
譚大太太明白過來,出手指向徐清歡:“是你故意這樣安排。”
下人又端了兩盞燈擺在桌子上,徐清歡走到譚大太太前:“大太太肯實,我也不會這樣大費周章。”
譚大太太麵難看,立即看向床上的譚耀。
“大爺的傷口裂開了。”管事媽媽驚呼一聲。
眾人隻見譚耀上纏著的布巾已經被鮮浸了。
“耀。”譚大太太快步走過去。
譚耀睜開眼睛,一臉的歉意:“母親……都怪我……我……沒看清……還以為……”
“不,不是你的錯,”譚大太太仿佛下定決心,“是你二弟的錯,我們不能再為他遮掩了,這一切都是他的錯,我會向衙門清楚,讓衙門抓他歸案。”
譚大太太完這些,門口又傳來腳步聲。
徐青安將黃清和領進了門。
“這位是順府通判黃大人,”徐青安道,“有什麽你們就講給黃大人聽。”
床上的譚耀掙紮著要起,卻被譚大太太按住了手,譚大太太抿抿:“你好好歇歇,那些事我會向黃大人稟告,從前都是娘的錯,以後娘絕不會糊塗了。”
譚耀眼睛中有淚,譚大太太不一陣恍惚,原來耀是什麽樣的人,從來在人前不會示弱,他們母子因此還生分了不,甚至還懷疑耀做假賬、私藏銀錢,慢慢吃空公中,將來分家的時候老二什麽也得不到。
現在看來,完全識錯了人,真正心狠手辣的是老二。
譚大太太了眼睛,轉頭看向黃清和:“這次我來到京中,是因為……我……我懷疑害了孫家長房大爺和嚴老爺的人是我的兒子譚文。”
黃清和麵一沉:“你為什麽這樣懷疑?你兒子與孫家和嚴家人有何冤仇?”
譚大太太臉上出憤恨的神:“就是因為那個江知憶的道姑,不……並不是道姑,就是個勾引男子的下賤人,勾引耀不就去找文,文還沒有家,抵不住那子的狐手段,就被……被迷住了。
早知道這樣,那時我就該與共歸於盡,就算我死了,他們哥倆還好端端的,譚家也還在,何至於淪落到今日,對……就是……就是江知憶指使我兒去殺人,與孫家、嚴家有仇的人是江知憶。”
黃清和道:“那你可清楚他們之間是什麽仇恨?”
“我知道,”譚大太太道,“我知道,那江知憶的父親是個反賊,不止如此的母親還曾被倭寇俘虜……”
到這裏譚大太太恨不得啐一口:“總之這一家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黃清和皺眉:“你的再清楚些?”
譚大太太道:“江知憶是的假名字,的父親是那個聶榮,當年幫著反賊魏王運送甲胄的人,孫二老爺與嚴老爺外出經商時發現一艘商船上攜帶甲胄,孫二老爺暗中查看,發現前來接甲胄的人正是聶榮,於是將此事稟告給了朝廷,朝廷準備捉拿聶榮審問,卻發現聶榮已經帶著來的虎符前去調兵,幸虧被國舅爺提前發現,否則兵馬一出,京城已經了魏王的下,這些事大人應該比妾知道的更清楚,妾提起來,隻是要清江知憶和孫家、嚴家的恩怨。”
就算是黃清和聽到這個名字也不麵驚詫:“你江知憶是聶榮的兒可是實?”
譚大太太轉頭去看譚耀:“我長子已經了這般模樣,我次子殺了那麽多人,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麽可欺瞞的,那江知憶就在大牢之中,大人帶妾去見,妾自然與對質,現在妾出實,隻為了幫助朝廷抓住逆子,也算戴罪立功。”
黃清和已經料到這樁案子與當年魏王謀反案有關,可是知曉了其中的仍舊不敢相信那道姑竟然是反賊聶榮的後代。
“聶榮參與謀反,他和家人應該被朝廷捉拿才對,為何江知憶能夠活下來。”
徐清歡的聲音打斷了黃清和的思量。
黃清和仿佛被提醒了:“事敗後,朝廷四捉拿聶榮,聶榮因為抵抗而被殺,至於他的家人,應該也被問罪。”
這些細節他要回去查看文書才能知曉。
譚大太太譏誚道:“聶榮的妻室曾被倭寇抓走,那江知憶或許是聶氏與倭寇所生也不一定……”
話剛到這裏,就覺到屋子裏氣氛一冷,轉過頭果然發現徐大姐用清湛的目看著:“譚大太太此話可有真憑實據?”
“那倒沒有。”譚大太太吞咽一口,也覺得自己失言,不該隨自己心意嚼舌。
黃清和思量著,經譚大太太這樣一,這樁案子仿佛就已經清清楚楚。
江知憶想要報仇,單單靠自己的力量自然無法達,於是找到譚二爺幫忙,先後殺死了孫家和嚴家的人。
此事看起來合合理,好像隻要抓住譚二就能定案了,可為什麽他還是覺得這其中另有。
“譚大太太方才的,也不一定全是實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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