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后，秦愫很長時間沒再去溫家。

溫良儉出國了，沒理由再去，而且，有點到了打擊。

那晚的事，溫遇安應該沒印象了，但是他飽含深地念著亡妻的名字，讓秦愫回想起來就會心里發酸。

他原來不是那麼冷漠的人，他只是分對誰。

上大學之前，到底還是上了一次。

秦越周回來了，因為一些公事來往，溫遇安來秦家做客。

秦愫去外面跟同學玩，回來在外面院子上溫遇安要開車走了，半低著頭打了個招呼，“五叔。”

溫遇安瞧一眼，緩緩將車停下，忽然問，“良儉辦派對那晚，你有到樓上走過嗎？”

“沒有。”秦愫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莫名地心慌，下意識口否認。

溫遇安也沒糾結，只是在車里取出一條鏈子，“那這個就不是你落下的了，我扔了。”

說著將鏈子扔出窗外，隨即開車迅速走了。

秦愫看到自己的鏈子給車過，頓時一陣氣悶。

他分明是故意的，他知道那晚上的人是了，他故意用這樣冰冷的方式，為那晚一點旖旎的錯誤劃上不容幻想的休止符。

他在表達他的不滿和拒絕。

把鏈子撿起來，壞掉了，的心也一片糟糕。

——

轉眼秦愫去外地念大學。

離開A城，就再難見到溫遇安了，直到放寒假的時候，溫良儉跑回來了，才有機會得到一點溫遇安的消息。

溫良儉洋餐吃多了，整個人壯了不，染了一頭黃，跑來找秦愫，“想死你了，秦愫，你學會化妝啦？”

秦愫是在某一天，看到何芳晚的資料的時候，突然下決心改變自己的。

以前是個特別怕麻煩的人，留長發都覺得累贅，更別說化妝打扮了。

直到看到了何芳晚的照片，竟然是自己同校學姐，有一張主持學校晚會的照片，穿著白的紗，長發飄飄，畫了很清新的妝容，好看的像是仙下凡。

秦愫算了算，幾乎是畢業就跟溫遇安結婚了，死的時候，也才25歲。

幾乎可以腦補一出凄的故事了，秦愫苦于自己沒有辦法再接近溫遇安，也越來越覺得，自己跟他的距離，真的好遠。

在苦悶的時候，只能做一些讓自己變更好的事。

比如努力學習，試著化妝，打扮。

邊也多了一些追求者，但毫無興趣。

溫良儉懂的苦惱，嘆息，“我就看不得你這樣，我勸你，你肯定不聽……我五叔生病了，最近在家養病，你要是還有想法，你借口來找我玩，去跟他見面吧。”

“他怎麼了？”秦愫急聲問。

“喝酒，太忙，搞垮了，胃出。我著他在家里休息。”

秦愫立刻跳起來，風一樣地卷走了。

——

端著養生的煲湯，溫良儉送上去之后下來，看著一臉期待的秦愫，沒好氣的說，“你怎麼這麼慫，自己煲的湯你就送去給他唄，還我送，還說是買的，你這樣他本不知道你的心意。”

“我又不需要他知道心意，我給他煮湯想讓他早點康復嘛。”秦愫一嘆，“而且……他知道了，就不會再喝了，他好像知道一點我的心思，很排斥。”

溫良儉看著秦愫，真難想象，這樣看起來大咧咧的人，竟然是個癡。

他嘆了嘆，“我有個餿主意，很餿，也許能讓五叔注意到你，你要聽嗎。”

“說來聽聽。”

“你轉過來，側臉對著我，對，就這樣。”溫良儉將秦愫的臉側過來，弄了弄的頭發，然后說，“你的側臉，再弄點劉海，真的有點像以前的五嬸——你要是再穿上和差不多風格的白子什麼的，還會更像。”

“你要我做的替代品？我不干！”

“那也想不出更高明的辦法了嘛，我五叔私下里本不接異，對人完全不興趣，你貿然出擊追他，他保證給你一鼻子灰，要不你干脆放棄了行嗎？”

“不行。”秦愫堅決道，“絕對不行……”

也不知是在說不做替代品，還是說，不要放棄溫遇安。

……

溫遇安好轉一些的時候，下樓走。

已是新年，家里來往拜年的賓客絡繹不絕。

他大病初愈，人消瘦了一些。

下來時，刻意避開了人最多的大廳，往偏廳下去外面走走。

天氣很冷，他下到一樓，正要出去，忽然看到一抹影站在落地窗旁邊，穿一套很淡雅的白長，裊裊婷婷，頭發綢緞一樣地披散在肩頭。

正低頭侍弄一盆花，投進來，照得皮幾乎明。

“芳晚……”溫遇安心頭狠狠一，剛要下樓梯，那影就抱起那盆花起走了。

他跟著追了幾步，看到那影匯大廳的其他賓客里，才忽然意識到，只是個相似的影罷了，芳晚早就不在了。

他訕訕地，轉走開了。

——

秦愫抱著花回到大廳，溫良儉在耳機里連聲說，“了了，我五叔剛才真的追著你走了過來，他在后面看了你好久，他肯定也覺得你像以前的五嬸了！”

秦愫把花放下，心異常地復雜，“可他也就是看看，他知道我不是，我也不了何芳晚。”

“你別急嘛，等會兒吃飯的時候，我已經讓傭人安排你坐在五叔斜對面了，你看他盯不盯你就完了。”

晚飯時，餐廳里一片熱鬧，按照這幾天溫遇安的作息，他一般不會下來在桌上吃飯，但今天他竟然下來了，也按照平日的座位坐定，秦愫就坐在他斜對面。

家里賓客眾多，餐合上鬧哄哄，秦愫因為跟溫良儉關系好，所以挨著他坐上位，秦家其他人都坐在靠后的位置，兩個姐姐在那頭狠狠瞪，秦愫就沒空理睬。

因為，溫遇安果然如溫良儉所說，在看。

也就是兩三眼，而且很淡，間隔很久，仿佛只是隨意地抬頭一掃。

但秦愫卻察覺得到，他的目的確停留在了自己上。

都不怎麼吃飯，生怕失了形象，端坐著，半低著頭，碎發劉海下，年輕的臉頰在線的照下，帶著一種朦朧婉約的。

溫遇安在看，這讓心既快活，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