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傳芳眼睛都要嫉妒紅了,張開雙臂激的比劃,“陸悍荇!陸悍荇撿了好大一箱子黃金,聽說足足有幾百斤!你早早嫁進陸家,還不全都是你的,你大哥不就有錢娶媳婦了。
我怎麼生了你這個不爭氣的,我可跟你說,嫁不陸家,你可就得老老實實嫁給原來介紹給你那個瘸的鰥夫!”
孫傳芳氣急敗壞地罵完,推門出去了。
王招娣躺在炕上,捂著臉嗚嗚哭了起來。
陸大哥不愿意娶,有什麼辦法,墻都撞了,陸大哥連看都不愿意過來看……
“招娣。”
門口突然傳來一道敲門聲,宋英穿著的確良的新服,裊裊婷婷地走了進來。
看到宋英的臉,王招娣心生警惕,“你來干什麼?”
“好妹妹,聽說你傷了,我來看看你,瞧瞧頭上的傷,疼的吧?”宋英面上掛著心疼。
自出事以來,親娘辱罵,村民議論,陸大哥厭棄,沒有一個人心疼,王招娣頓時破防了,撲進宋英的懷里嚎啕大哭,“陸大哥不愿意娶我,他占了我的子,卻不愿意娶我……”
“好妹妹,我知道你現在很無助,很害怕,我真的理解你,所以更加由衷的希你能夠堅強起來,否則豈不是讓背后使壞的人更加囂張?”宋英語調輕。
王招娣愣愣問道:“……背后使壞的人?”
“傻妹妹,你都被人坑慘了,還不知道是誰害了你,”宋英循循善,“陸悍荇既然占了你的子,自然是喜你的,怎麼可能不想娶你?只不過有宋使壞,賴在陸家不走,陸遠山跟陸悍荇人好,抹不開面子。只要他們一把,他們自然會休了宋。”
王招娣眼底煥發出生機,“怎麼?”
“過兩天,縣城里的記者,會再來村里采訪的,到時候,你就把你的遭遇跟記者原原本本說一遍,請他幫你報道出去,迫于力,陸悍荇肯定就會娶你的。”宋英沉地說道。
王招娣有些猶豫,記者,報紙,這些東西,對而言都太過遙遠而陌生,“可是那樣,陸大哥的名聲不就臭了嗎?”
宋英眼底劃過一抹狠辣。
鬧得越大才越好呢,還想找工作?得不輕,看看哪個工廠會收聲名狼藉的人,到時候再讓趙向東作一下,讓公安局也介,給陸悍荇按上一個強罪,真是想想就讓人興,還得謝宋,給送了趙家這樣有權有勢的幫手,到時候順順利利回城,宋就只能留在鄉下當一輩子農婦。
這些話,宋英自然不會跟王招娣說,“你到底還想不想嫁給陸悍荇了?”
“想!怎麼不想!只要能嫁給陸大哥,我死都不怕。”王招娣堅定地說。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宋英眼底閃過幽冷的。
辛記者帶著初稿,騎著自行車,再次來到王家村。
天空湛藍如水,樹葉黃綠相間,有種寂寥寧靜的,一時之間,竟忘記了田間小路的顛簸。
不經意間掃到田野之間的一抹倩影,辛記者跳下車,任由自行車拱進里,舉起相機,咔嚓一下,拍下照片。
“宋同志!”
宋聽到有人喊,用手背了額頭上的汗,在強烈日的照下,瞇了瞇眼睛,見一個人朝著飛奔而來,穿著皮夾克,挎著個單反相機,長相干凈英俊,不像沈錦文那樣面油頭,有種筆墨積淀的溫潤俊秀。
將草帽往后推了推,揚起禮貌的笑意:“辛記者,你怎麼來了?”
辛記者被這一抹純粹麗的笑,震的心頭一跳,急忙移開視線,“關于稿子的事,領導說我細節方面有些欠缺,讓我過來再了解一下當時的況。”
細節有欠缺?當時辛記者是采訪的陸悍荇,聽了幾耳朵,覺一個說的正經,一個記錄的認真,能出什麼問題?
“我能看看草稿嗎?”
“你居然識字?”辛記者震驚地說道。
“我長得很像一個文盲嗎?”宋眨眨眼。
辛記者一愣,“不不不……”
見他如臨大敵,宋噗嗤一笑,隨口解釋道:“我是知青。”
辛記者撓撓頭,臉上尷尬通紅,怪不得他見到宋第一眼,就覺得不像個村姑,不管是從言談舉止,還是長相氣質,都有一莫名的獨特的吸引力,往那一站,仿佛空谷幽蘭,暗香撲鼻。
宋接過草稿,題目是《關于表彰夫妻二人勇斗犯罪分子事跡的通報》,正看著,一道影投了過來。
 p;抬眸看去,見是陸悍荇干完活過來了,面上頓時出艷的笑容,“辛記者說,要再了解了解你勇斗歹徒的英勇事跡呢。”
陸悍荇抬手將頭上的草帽戴好,皮,被太一曬就會泛紅,嚴重的況還會起疹子,他原本是不愿意讓跟來下地的,但耐不住撒。
幫整理好帽子,陸悍荇這才轉頭看向辛記者,點了點頭,代表打招呼了。
辛記者表示有被冷到,上次采訪陸悍荇,簡直苦不堪言,這人實在是沉默寡言,氣場還賊強,如果可以的話,這次他更想采訪宋,他有預,他們將會相談甚歡。
他猜得果然不錯,坐在陸家的小院子里,到了談的尾聲,辛記者甚至有幾分不舍,不想就這麼結束對話,宋的學識跟見解,都遠遠的超乎他的預想。
辛記者合上筆記本,眼神欣賞,“真是一場令人愉快的談,還有一件事,咱們的縣辦報刊一般以地方新聞為主,轉載中央重要新聞,但我們領導想開一塊專欄,作為文化宣傳,讓我負責第一期,我正愁話題,不知你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這是好事啊,”宋想了想,“既然是文化宣傳,形式上可以采用老百姓喜聞樂見的方式,比如通俗易懂的小故事,或者簡單的油印鉛印畫,至于容上,可以再次舉起‘科學、民主’兩面大旗,破除封建迷信,尤其是算命的陋習,也可以宣揚婦解放,頌揚先烈,展現婦新風貌。”
辛記者久久失語。
宋見他發愣,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自己說的對不對,只是想到哪里說哪里,不對的地方就當我沒說吧。”
辛記者如夢方醒,“宋同志!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你的建議非常啟發我的思路,真是太謝了!”
他激的一把握住宋的手,突然察覺到一宿命般的冷意席卷而來,表一僵,電般松開,正要解釋。
外面忽然傳來了喧嚷聲。
“冤啊!陸悍荇不是人!把黃花大閨欺負得要喝農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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