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夫妻倆換好服，待陳姨看好桃桃，就開車去了醫院。

一路上，賀偲丞一個字都沒說，車開得很快。安然有些不舒服，卻沒說話，也怕趕不上見最後一麵。

搶救室外，氣氛很抑。

賀偲丞大步上前，跟賀父問的況。賀父神灰敗地搖了搖頭，賀偲丞的眼睛一下子就黯了下來。

賀泠在邊上哭，看見安然，了眼睛，起過來扶過去坐。看一直著肚子，問，“嫂子，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安然搖了搖頭，“就是路上開太快了。”

賀泠“哦”了一聲，挨著安然坐下。

安然抬起頭，看向搶救室門上亮著的燈。這已經是第二次，站在手室門口，等著醫生出來宣判生死。

又扭頭去看賀偲丞。

他靠著牆站在另一側，因為來得及，上的服都帶著淩跟褶皺，神著無盡的落寞。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室的燈熄了。

老太太沒救回來。

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像是碎石沉砂，歸於沉寂。

因為早有準備，所以當這個結果塵埃落定，在場的人立刻開始有條不紊地理老太太的後事。

賀偲丞作為長房長子，自然是要留下來主持大局的。安然懷著孕，緒又不好，賀母就讓人先把送回了左岸花苑。

車子開到一半，天上開始飄起雨。

冬夜的雨帶著寒氣，吹到人上，都著徹骨的冷。

回到家，客廳裏亮著一盞壁燈，昏黃的燈落下來，沒有一暖意。

陳姨聽見靜，披著服從房間裏出來，看安然失魂落魄地站在玄關，連忙過去把拉進來，按在沙發上。到的手冰涼，連忙轉去倒了杯熱水來讓捧著。

“怎麽樣了？”陳姨問道。

安然搖了搖頭，木木的。

陳姨瞬間就懂了。

“陳姨，你去睡吧，我一個人坐會兒。”安然說道。

陳姨沒勸，轉回了房間。

安然捧著杯子坐在沙發上，目不知道停留在哪兒，眼眶鈍鈍地難。直到杯子裏的水都涼了，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起走回房間。

臥室的大床上鼓著一個包，桃桃睡在裏麵，的小臉出一道痕。安然剛躺下，小姑娘就在睡夢裏依偎過來。

天快亮的時候，賀偲丞回來了。

雨一直沒停，他上帶著寒冷的水汽。怕帶給安然跟兒，他站在客廳裏把外套了，借著地暖的熱度讓自己的回溫。

握在手裏的手機還在不停地響，是各種喪禮需要理的事宜。

安然一夜都沒睡著，走出臥室就看見賀偲丞坐在沙發上，背影格外的落寞。

短短幾個小時，他看起來似乎就瘦了，整個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悲傷裏。

走過去，在他邊上坐下，手握住他搭在膝蓋上的大手。

賀偲丞手掌一翻，包住的，聲音帶了點沙啞，“對不起，沒顧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