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阮知的語氣完全不像在開玩笑,蘇城猶豫片刻,終是鬆了口:“阮小姐,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沈總在玉茗樓。”
阮知激道:“蘇城,謝謝你。”
玉茗樓是京都數一數二的酒樓,采用會員製,出了名的銷金窟,高幹子弟的常顧地,不是簡單有錢就能進的地方。
下了車,阮知要進去時被攔在門外。
阮知和沈致勳結婚後,沈老爺子給過一張黑金卡。
黑金卡無限額,更是份的象征。
阮知取出那張卡遞給攔住的兩個保安,保安也是人,知道擁有這種卡的人都不是他們得罪得起的,當即給阮知道歉讓路。
蘇城隻說了沈致勳在玉茗樓,卻沒說他在哪個包間。
阮知隻能挨個找,從一樓找到五樓,直到拐角,忽然聽見旁邊的樓梯間裏傳出男人悉的聲音。
“聽說你被砸傷了,沒事吧?”
阮知輕輕挪步,就瞧見沈致勳倚在牆上的影。
他手裏夾著一煙,漫不經心道:“死不了。”
沈致勳旁邊站著一個男人,阮知認出來,那是唐家的大爺唐諾庭,和沈致勳關係一直不錯。
聞言,唐諾庭輕笑出聲:“真是看不出來啊,咱們沈總還是個大種!”
“話說回來,你當真這麽喜歡那個溫瀅瀅?我看那塊幕板可不小,你就不怕自己為了救,命都沒了?”
沈致勳吸了口煙,吐出一個濃濃的煙圈:“當時沒想那麽多,看到那塊幕板砸下來,隻知道不能讓傷,就衝出去了。”
“看到安然無恙在我懷裏時,我心裏隻有慶幸,那個時候才突然發現,好像比我想象中的更重要。”
沈致勳說著將煙頭扔到腳下,抬腳將最後一火踩滅:“我已經失去過一次,再讓我失去第二次,我可能真的會瘋掉。”
“隻要願意留在我邊,命給都行。”
阮知愣在原地,如同被人走靈魂般,失去反應。
唐諾庭疑問道:“那你現在這個妻子?”
沈致勳聲音倏然變得冷戾:“我會和離婚,我對沒有一。”
唐諾庭發出歎:“這樣也好,願有人終眷屬。”
沈致勳和唐諾庭沒有在樓梯間待太久,二人離開時,阮知回過神,迅速躲進拐角另一邊。
沈致勳似有所覺,忽然偏頭朝後的方向看去。
唐諾庭見他忽然停下,問道:“怎麽了?”
沈致勳眉心微擰,他剛剛好像看到阮知了。
但轉念一想,他便否定了,如果真的是阮知,這會兒隻怕已經黏到他跟前來了,如同一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教人心生厭煩。
沈致勳收回視線,一臉漠然:“沒事,走吧。”
-
這頭,阮知沒有逗留,快步離開。
神空惶,整個人失魂落魄。
走出玉茗樓時險些撞到保安。
那保安扶住:“你沒事吧?”
阮知擺手。
直直走出玉茗樓。
攔車回江別墅。
站在玄關,沒有開燈,黑暗中,月好似落了滿地的銀霜花。
阮知走進臥室,拉開屜,取出日記本。
日記本中,那張陳舊的照片上是一對穿著高中校服的男,笑容燦爛如花。
那男生一瞧便是個開朗的大男孩,雖剃著一板寸頭,可笑容憨態。
而那紮著雙馬尾的小生,是滿臉稚的阮知。
著照片,阮知耳邊一遍遍回起沈致勳的話。
“當時沒想那麽多,看到那塊幕板砸下來,隻知道不能讓傷,就衝出去了。”
“好像比我想象中的更重要。”
“我已經失去過一次,再讓我失去第二次,我可能真的會瘋掉。”
“命給都行。”
那一剎那,阮知眼前似乎浮現出一道畫麵。
-
那是一個紮著雙馬尾,稚的小姑娘,麵帶怒,明亮的水眸充滿生氣,雙手叉腰,眼圈紅紅的,眼底滿是後怕,怒瞪著麵前那個高大的男孩。
男生彎腰低頭,明明一板寸頭,卻可憐像隻無家可歸的小狗。
“周律明,你是傻子嗎?我本不需要你救!”
“好啦乖寶,別生氣了,我這不是控製不住我自己嘛!我本見不得你傷,那種況下,我自己就衝過去了!”
-
阮知眼中的淚一顆一顆掉下來,在陳舊的日記本上暈開朵朵白花。
眼淚順著眼角落,連一道小小的渠,阮知卻勾起角:“周律明,他跟你好像……”
阮知沒想到,沈致勳原來這麽喜歡溫瀅瀅。
那一瞬,發現,好像從一開始——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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