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夏下了馬車,笑道:“快免禮,讓大家都起來。”
農引著溫夏前去農田,開墾出來的田地已經播種,如今已長出小苗來。溫夏的擺只幾腳面,袖擺也是利落的窄袖,了從前的雍容華貴,一簡單輕便,方便鄉間走。
農朝介紹著開墾的荒地,所播種的種子,何時收。
溫夏忽覺擺被輕輕拉扯,回過頭,見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小昂起小臉,手捧著一把草葉給。
“皇后娘娘,您長得像天上的仙娘娘一樣,這個送給您。”
溫夏彎下腰:“多謝你,這是什麼呀?”
“這個茅針,可好吃了,我吃給您看!我跟阿爹阿娘逃難時就吃這個,甜甜的!”
小剝開里頭細白的像草似的東西給溫夏,溫夏剛手去接,李月便接過放進了口中,笑著同小道謝,帶著去一邊玩耍了。
待李月回來才道:“這東西是牛馬牲口吃的,我爹以前養的一頭小羊羔就專吃這個。”
溫夏目中容而復雜,著遠玩鬧的稚子影,他們全都很是瘦小。若沒有戰爭,他們的日子總會更好過一些。這田地間的小苗便是他們未來的糧食,吩咐農務必要保證今年栗峰的收,也叮囑從京中調來的欽天監員測好氣象,要保證農田里的糧食得到天地潤養。
回到府衙,溫夏在書房給戚延寫去信。
多想戰事早日結束,山河安定。
白蔻焦急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娘娘,李縣主病了!”
溫夏忙丟下筆,疾步出門。
李月是腹痛,太醫道是吃了不干凈的東西導致的腸絞痛,喝了藥排出來便可痊愈。
溫夏很是自愧,自然知曉是那茅針的緣故。
“月月,你是替我過,那東西本該是我吃的。”
李月抱腹躺在床上,鬢角流下汗,好在服過藥已沒那麼疼了。
“我怎麼舍得給你吃,從前在宮里頭總是你保護我們啊。”李月清澈大眼中難得有紅的態:“而且你是你大哥的妹妹,我也想保護你。”
溫夏很是容:“可我大哥他一心撲在政務上……”
溫斯立溫立璋的影響,在溫立璋戰死后便立誓要扛起溫家,為溫家的長子,他肩頭除了溫夏與許映如,還有數十萬的溫家軍。所以他收養子嗣,不沾惹兒私,早做好用一奉獻給溫家的打算。
李月剛來時便同溫夏說起閨房的悄悄話。
在溫夏逃宮時便被戚延放出后宮了,那時戚延要去接近溫斯立,打聽溫夏的下落。李月自然未幫著戚延,一見溫斯立便說“皇上派我來監視你”。溫斯立也差一點被的坦白整不會了,依舊尊為淑妃,每日都是禮貌而疏冷。
李月嘆氣:“待回了京都,你定要幫我一把,我一定要為你嫂嫂嗚嗚嗚……”
溫夏也想促他們,忙答應。
……
這遙遠的郯城邊關從戰后的蕭條到如今的生機,清冷的寒風吹過行人如織的街道,天烏沉。
荏苒,又已是一年的冬季。
溫夏一早起來見庭中的水面都結了冰,清晨烏暗的天空竟飄起雪花來。
戚延給回了信,說會在春節前回來陪過年。
如今戰事尚未結束,但盛軍打的都是勝仗,這一年里攻下烏盧三分之一的城池,打得烏盧已疲虧空,沒有戰馬與財帛糧食再與大盛抗爭。
而溫夏也明白大盛如今也不適合再繼續戰下去。
國庫全耗在戰事上,民生各業不得發展,兩國疲,是時候該結束戰爭了。
展閱戚延的信,溫夏著歸期,竟有些欣喜。
是啊,大盛勝了,的三哥哥也要回來了,自然開心才是。
笑著戚延風骨灑的字跡,溫夏彎起紅,提筆寫下回信。
窗外梅枝搖曳,朵朵盛放的紅梅花香馥雅,庭風卷落一地花瓣,清冷地吹向遙遠的草原。
覆滿白雪的遼闊草原上,片的營帳坐落,圍欄圈養著一群群綿羊,大盛的旌旗在狂風里獵獵飄。
帥營中。
戚延端坐在長案前的太師椅上,寬肩披著威風凜凜的虎裘,俊面龐越發凌厲沉穩。久經沙場,而行,他周氣場越發的強大森寒,只是如常的一個抬眸間,那深不可測的眼神便自帶一桀驁難訓的帝王霸氣。
那雙深邃的桃花眼卻在此刻噙著笑意。
修長手指展閱著案上信件,戚延勾起薄,將信輕輕到了鼻端。
鼻尖著這帶著涼意的絹布,除了墨氣還能聞到溫夏指尖的香氣。似那白蘭花香,幽意襲人,雅溫。
這十個月,三百天。
濺青草,牛羊驚散,野花搖曳,鐵騎踏騰。
鎧甲冷,夜風寒,孤枕夢。
只有藍空下低矮干凈的云霞,土丘上的草野與花,聽過他一遍一遍的笛聲,知曉他濃烈的思念。
他沒有一日不想溫夏。
第93章
小心收起信, 將它們都放了那疊滿摞摞信件的匣盒中。
戚延薄噙笑,提筆給溫夏回信, 訴說歸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