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夏與李月都激地紅起眼眶來。
連續三個月的擔憂牽掛,兩人茶飯不思,守的不正是這一天。
除了這捷報,戚延還在信中提到要溫夏不必再留在邊關苦寒之地,命了溫斯立親自來接回京。
戚延決心已定,大哥從京都政務中遠赴宣城,溫夏本就不想麻煩他,如今即便仍還擔憂鄞慶戰事,也只能答應戚延先回京去。不愿為戚延的后顧之憂。
提筆給戚延寫下回信。
溫斯立也在第二日抵達了宣城。
早春天地如新,庭中花開爛漫,景一片翠綠芬芳。
溫斯立步府衙庭院,為相這兩年已將他磨礪得越發睿智沉穩,面龐朗嚴肅,倒在見到溫夏后才終和緩。思念已久,他目中一片為兄為父的容。
溫夏高興喚道:“大哥!”
溫斯立不顧禮節,行過君臣之禮后將擁了膛,輕拍單薄雙肩,目中只有疼惜。
“這一年你苦了。”
溫夏搖頭:“我沒有,倒是月月陪著我在邊關苦了,與我同姐妹,替我挨凍幫我做事,我連回報的東西都沒有。”
李月在旁,著他們兄妹團聚,還聽溫夏此言,故作輕松地給溫斯立睇去一記白眼,卻悄悄留意他的神。
溫斯立深一眼李月,最初的印象也好像與如今不同了:“多謝縣主,回京之后溫家必會親自登門道謝。”
溫斯立直奔主題:“你已將戰后的郯城關治理得很好,皇上擔心燕帝借你生事。如今北地已不安全,母親與初兒已京都,你也該聽皇上之意,先同我回京。”
溫夏頷首:“讓大哥親自奔赴一趟,夏夏于心有愧。”
“無事。我的夏夏長大了。”溫斯立凝,噙起笑來。
十九歲的溫夏出落得越發姣人,長眉連娟之下,一雙目婉之中容著山川盛世,不再只是從前那含的小兒姿態,一容一態皆是端莊國。
破碎山河,民生凋敝。
國泰民安,燦若河漢。
都足矣改變如今的心境與容貌。
溫斯立道:“皇上攻燕國三要塞,控了燕國南州水源要地,燕帝會有收斂,你此刻該放心了。”
溫夏笑著頷首,命白蔻們去準備晚膳。
溫斯立定下了明日一早便離開宣城,也不知消息是從哪個衙役口中傳出的,惹得城中百姓都排在了府衙外,提著自家的農菜與鴨,非要送給溫夏。
府衙門外侍守著溫家軍,溫夏出門朝百姓道謝,他們口中都說“皇后一路平安,皇后長命百歲”。
溫夏目中容,迤邐的擺沾滿塵埃,它們卻一點也不臟,猶似云朵的點綴。
回到屋中,溫夏沒有睡意,換了一輕薄的長,乘著月,款步踏向庭院。
袖中紗隨風飄,纖腰,盈盈而,在月下劃開一段驚鴻之影。
李月從屋中出來,著這一幕久久失神,坐在香砂搬來的椅子中,連眼睛都不敢眨。
從前后宮每有宴會,一向喜歡在王盈的琴聲里跳舞,可的舞都更像雜技,哪如眼前溫夏的影讓人過目難忘。
滿庭芬芳,月下影似仙子臨凡而來。
溫夏的舞不俗,不逢迎,更像只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孔雀在愉悅展翅。
“我怎麼從來沒看過夏夏會跳舞?”李月震撼地問香砂。
香砂著庭中翩若驚鴻的影也沉浸在失神中,笑著回:“娘娘小時候就會跳舞,那時不開心,看了來府中跳舞的小,很喜歡那支舞,就留下小學了。”
九歲的溫夏每日都與舞蹈,與琴聲作伴,把一切不愉快都藏進了那些舞中。
“后來娘娘宮后,便不再跳舞了,說為皇后應端莊持重。”香砂目中很是惋惜。
溫夏許久不再跳舞,最后一個展翅之姿未收好,子踉蹌一晃,被李月趕來接住。
花月之夜,幽香浮。
白皙玉面染上一抹薄紅,溫夏微微息,笑著問李月:“方才可有不足之?我許久未跳了,都生疏了。”
“哪有不足,簡直天上仙來了好吧!”
溫夏輕輕綻起角。
“啊不了,你別對我這樣笑!”李月使出公主抱,將溫夏橫抱著回了房間去:“我不想喜歡你大哥那冷骨頭了,我喜歡子也不錯,快回去讓我親親!”
溫夏與香砂白蔻都被逗笑。
這一夜,疲憊而充實地睡去。
翌日,溫斯立已整點好回程隊伍,溫夏也收拾妥善,起出房門。
一行人正上馬車,府門外邊傳來北地急報,直接送到溫斯立這個左相手中。
溫斯立展開信瞧,眉目越發沉冷。
“大哥?”溫夏擔憂地問:“函上說什麼?”
“皇上中計遇險……”溫斯立將信給溫夏。
溫夏讀完著一行行字,臉慘白,雙手都在發。
戚延占領崖陂鄉后便擇了地勢的有利條件布下陣,引燕軍了陣中,大挫敵軍。燕軍退到百里之外,盛軍二次攻擊時卻被伏擊,四面八方全是埋伏,盛軍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