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礙事。”戚延的嗓音而磁,帶著一劫后的低啞深重。
溫夏著他肩膀,他上的靛紫中是剛換的干凈裳,可傳出濃郁的藥氣,那夾雜的腥之氣應該是方才抱時所致。
溫夏哽咽著:“這幾日你都在哪兒?”
“在一深林里頭,我無事了,夏夏。”
戚延昨日醒來時,與陳瀾不便發出信號引軍中來營救,怕同時引來燕軍。他便與陳瀾試了各條偏僻小徑才回到軍中。
陳瀾傷嚴重,他昏迷那幾日都是陳瀾在守他,與野狼廝斗。等他醒來陳瀾便倒下了,這一路扛著陳瀾回來,上傷口撕裂嚴重。
胡順便是見他傷得太重了才沒有告訴他溫夏來了,直到方才太醫為他清理合好傷口,胡順才說溫夏來了,還擬了圣旨去了燕軍軍營。
戚延深深的自愧:“他可有欺負你?”
溫夏搖頭。
戚延凝著發髻。
溫夏微怔,想尋銅鏡照一眼,俯靠近戚延,咫尺之距,在他的眼睛里看到微的發髻和橫斜的珠釵。
戚延黑眸中越發沉戾。
溫夏:“我沒有被他欺負的。”很冷靜地解釋,可不知為何白皙的面頰還是微微泛紅。
“我不是這個意思。”戚延覆住溫夏的手:“我只恨我中計,恨我不能保護你,讓你為我奔波。”
“夏夏,對不起。”
溫夏搖頭。
戚延的眼中是深深的愧疚。
溫夏不知他們之間怎會變如今這樣。
明明他們隔著漫長的春夏秋冬未見,明明一直都將他劃在了余生之外。
輕的晚風掀厚重的帳簾,微風吹得燭火影影綽綽。
溫的今夜像是一條歲月的深河,過往流去不復返,洗滌出一顆干凈澄明的赤誠之心。
燭下的靨姝無雙,奪目耀眼。
戚延不愿挪開視線,十九歲的溫夏比他初見時的溫夏更姣更矚目,的淚痕,的笑臉都烙刻在他深眸里。的神態比以前從容,盈滿水的目比從前堅韌,好像多了嫵的風,迎著他赤誠的視線,微仰靨,艷人。
戚延覆著細膩雙腕,卻見黛眉微蹙。
他頃刻張地掀起袖擺。
細白皓腕上有一塊磕撞的淤紅。
戚延眸底布滿殺氣。
溫夏道:“不疼了。”
“你可以喊疼,只要有我活著一天,這個世上沒有人再可以傷你分毫。了委屈你要喊出來,誰傷你,我就讓他百倍償還。”
他俯,拔的鼻到鼻尖。
溫夏眼睫,微有踟躕退避之意。
戚延就這樣停下,安靜的營帳中只有他們彼此的呼吸聲。
輕輕抬起眼,眸底的踟躕與迷蒙終于都在此刻散盡。
戚延吻住的,撬開齒關,凌厲而疾馳,長驅直地索取。掌中細腰不盈一握,在他鋪天蓋地的吻中。
征伐沙場的戚延大掌布滿糲的繭,下頷帶著短淺濃的胡茬,溫夏被扎得,卻沒有躲。嗚聲逸出齒,被他上的龍涎香纏繞,快窒息在這灼燙的氣息下,手輕推他。
滾燙深眸罩在上,戚延俯拭微腫紅上的水漬。
溫夏氣息輕,纖細的手腕仍落在他脖頸上,想起這連日來提心吊膽的一切,眼眶熱:“我很害怕……”
第98章
戚延指腹抹掉溫夏的眼淚。
這一刻恍惚回到十四年前, 五歲的溫夏被戚延從青樓的小黑屋里救回宮,不要別人, 小小的只在年的戚延懷里,哭紅了鼻子說害怕。
他們靠在帳中,彼此說著這些時日發生的一切。
溫夏很是擔憂:“我去見他時以為他會給我面,可他心意堅決,恐怕他不會退出鄞慶。你……有沒有想過,我們讓出鄞慶。”
棄鄞慶,便不會再用那麼多兵力, 也不會損失好不容易攻下來的烏盧七城。大盛如今的國力不足以再同一個強國持久斗下去。
“不可能。”戚延堅決:“讓出鄞慶正合燕國心意,失我國威,不說當下, 百年后我大盛該當如何?”
他絕不會做這個千古罪人。
溫夏明白戚延,沒有再勸。
從戚延肩上抬起頭, 檢查他上傷勢。他的腰間、肩頭都是傷口,紗布纏著還能瞧見那藥浸出的一團暗。新傷疊著舊傷, 溫夏他肩上的瘢痕,這是他在烏盧拼盡全力救時的傷。
戚延握住手指,眸底竟有些恣意的笑。
溫夏不解,他怎麼一的傷還笑得出來?
“我只是看見你為我心疼,我高興,這傷挨得值。”
溫夏張說他, 門口響起了胡順的聲音。
“皇上, 溫將軍與幾位將軍求見。”
戚延披了大氅起, 溫夏也從床榻上下來, 往屏風后那張隔出的椅子走去。
戚延卻牽住了的手。
“圣旨寫了,盟約也能擬了, 敵營闖了。”戚延低笑看:“君臣議政自當也聽得懂。”
明明該是戰時張的氣氛,溫夏也忍不住在他這話里無奈地抿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