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延語氣緩和下來,沒有再像方才張時那般兇:“回去好好用飯, 小麥是引不的,一切給我。”
溫夏腹中也了,同戚延回營用了午膳。
但并沒想放棄,敷衍完戚延讓他安心離去后,便命云匿去城中多收幾車小麥。
“要宮里那種水磨的小麥,細膩到像子妝的程度,越多越好。”
這兩日里, 溫夏都忙著此事,可新的小麥弄來,試了好幾次還是不知原理。
戚延倒是靠著打出他龍散仙的名號, 收獲了一名江湖上的道士過來,但他所需的硫與硝仍在路上, 這般大量的需求,還得避著燕軍的耳目, 要從四面八方運往軍營,至都要十日。
用過晚膳,溫夏與戚延在軍營的山頭漫步。
夕沉下,灑下最后一幕霞。
目能眺見遠的人家,茅屋遠得都變作了一小團影,唯有那裊裊炊煙升霞里。
自從兩軍在此戰, 附近村民能搬的都搬得差不多了, 唯剩下最窮苦百姓, 舍不得屋子不愿搬離。
溫夏瞧著那炊煙, 心中不免嘆戰事的無。
戚延道:“別擔心,只要東西到了, 制出石彈一般的火.藥彈不是問題。”
當務之急是與燕軍周旋過這十幾日。
兩人在霞中穿進夜幕,回到帥營。
戚延如今不用人催也會自己去批閱奏疏,看京中來的奏報。
帳中燭明。
溫夏沐浴完,系上淺碧披風走到他旁,坐在那張櫸木方杌上。
戚延卻嫌那方杌沒有靠背,手讓坐過去。
太師椅不如龍椅寬大,卻也剛剛夠坐下兩人。
戚延單臂攬過細腰,將奏疏閱完,倏然將溫夏抱到了雙膝上。
溫夏逸出一聲呼,想起帳外有士兵把守,忙抿住。
戚延眸底生起笑意,有些肆無忌憚地咬耳垂。
溫夏著:“別咬了,你幫我想想小麥如何會炸,是還不夠細嗎?”
“那是人吃的玩意兒,怎麼炸得開。”
“你的火.藥是如何炸的?”
戚延說著原理。
溫夏躊躇:“那我的麥也要煉小彈丸?”回想著翊宮炸開的廚房,還是搖了搖頭,做丸子也不對。
只怪太笨了。
坐在戚延雙膝上,他傷勢未愈合,每日都在換藥,被他咬著與脖子,溫夏面紅耳赤,想掙又怕到他傷口。
“你停下……”淺碧披風已經落在地上,氣息微。
戚延眸底一片暗,毫不掩飾攻擊十足的:“我能行。”
“我沒有原諒你。”
戚延一時錯愕,深深的愧疚,面對戰場千軍萬馬都不曾見他此刻眸底的。
“夏夏?”
“我也不明白,明明我來了,我愿意同你站在一了,愿意放下。”溫夏道:“可我就是越想你從前越氣,越氣就越想,越想……”
說不出口。
越氣就越想折磨戚延。
竟然會生出這種念頭,明明可從來沒有折磨過別人。
想到從前他做的種種,只想此時馬上將戚延趕到青州那麼偏僻的地方去,讓他自己一個人過年,讓他在雪地里凍著盼著來,又等不到來。把他綁在床榻上想要又得不到,讓他哭著求寵他一點。
這念頭還怪可怕?
說這話的神態似抱怨又很像撒,本來嗓音就一貫低低的,再紅了眼眶,戚延心都快擰作一團,昂起頭顱仰著眼睛說“對不起”。
“待此仗結束,我就昭告天下寫一份罪己詔,承認我從前對你做的錯事,請天下百姓監督我,再任由你使喚,直到你氣消為止。”
“別生我的氣,也不要丟下我,夏夏。”
溫夏又被他抱著親了會兒,戚延都在克制,終于停下,著氣拉好襟。
他深目攻擊十足的野,但薄又泛著病態的白。
牽腹部傷口了。
溫夏嗔視他一眼,撿起地上的披風與奏疏掛回去,喚了胡順傳太醫來。
太醫為戚延重新包扎了傷口,醫高明得很,把個脈便探出這兇猛的腎氣,也不看帝后,只垂首叮囑勿再有作,先規矩靜養。
戚延的視線穿過太醫落在溫夏臉上,那別有深意的眼神與薄恣意的笑,都讓溫夏面頰滾燙,似嗔似怪地瞪他一眼。
都傷這樣了,哪里行?
……
溫夏一門心思都撲在了小麥上,請教了制作火.藥的道士,可還是在失敗。
云匿一直陪著折騰這些,每次都做足準備要在那麥炸前抱走,但每次都同傻站在營帳外。
別說炸了,連點火苗都沒有。
倒是戚延那里傳來喜訊,道士已煉制出如石彈大小的火.藥彈,將領們在空地用霹靂車試驗,那火.藥彈除了比預期早一些,威力倒如預期的大。再延遲一下的時間,等硫與硝到了便可大批煉制。
溫夏同戚延看完這炸,戚延很是高興,高興之余有些失意,怎麼就不能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