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趕人趕地急……（三更）

寧寧……

宛若驚雷炸響天地間，一詞驚醒夢中人。

電石火花間，姬無鹽翻退開，堪堪落地之際，腰間劍已然在手。全繃，剎那間已經就如何殺人、拋、逃避嫌疑完了不下十種方案，隻偏頭看他的時候，卻又眼神溫，像一朵不堪一擊的花。

問，“你、我什麽？”

兩步開外的寧修遠，未曾到一星半點的殺氣。

寧修遠坐在原地，因著驟然退開，懷裏落了空，手卻還維持著張開的姿勢，坦坦地迎著那個方向，幾分慵懶，斂著眉眼輕笑著，方才撒時的那點兒可憐然無存，“傻丫頭……真以為自己藏地很好呢？嗯……也的確是好的，除了我之外，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視線所及的盡頭，是半截長劍亮著明晃晃的銀。那澤甚至漂亮、人，卻也冰冷徹骨。

和它主人一樣，多有些捂不熱。

他就著敞開懷抱的姿勢，將自己的致命點袒在的刀劍之下，卻似仿若未覺，隻款款淺笑，又對著眼前虛無招了招手，“過來坐，那麽張做什麽。我不是同你說了嘛，我從未想過對你不利。我若真要害你，直接將這件事告訴東宮、告訴皇帝，如此，都不需要我親自手，不是嗎？”

說完皺了皺眉頭，心底鬱卒歎氣，原也不想這麽快暴，隻是彼時之所起，一時失神口而出……倒也不後悔，有著共同的，還能坦坦地將人護在自己羽翼之下，也不錯。

姬無鹽卻不敢輕信了他。

彼時也覺得，查到姬家對寧修遠來說不是什麽大問題。但……上族譜之上並無自己的名字，寧修遠再手段通天，也不該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查到自己。

容之上笑意森然，咬著牙將那十幾種方案徹底打消，手腕輕抖，劍再次纏上腰側，銀白腰帶、白玉為配，半分突兀也不見。冰冷冷地下逐客令，“寧大人通天手段，小佩服。姬家廟小，招待不周，寧大人就自行離開吧。”

說罷，拂袖而去。

寧修遠想做什麽，不想管了，也管不了。

若是楊菲之流，殺了便也殺了，可寧國公府三爺若是死了，整個東堯都要震三震，饒是自己能連夜逃回江南，山高皇帝遠的，朝廷不了。可對上盛怒之下的寧國公府，怕是姬家也要一層皮才是。

寧修遠默默歎了口氣，這丫頭……氣盛，走得急，也不聽人說話。這子也不知是誰教出來的，鬆子也沒拿走……

猶豫著要不要追上去，如今這白茫茫的似濃霧彌漫，看起來卻似乎沒什麽危險，索著總能到院子裏的，但想了想，在氣頭上，這會兒最是不待見自己，去了怕是要弄巧拙。

罷了……今夜先撤吧。

……

姬無鹽回來地比預期要晚一些，古厝正準備過去看看，就見姬無鹽風風火火地回來了，一張臉拉地老長，明顯是被氣極了。跟著進了屋，倒了杯熱茶遞給，才問，“這是怎麽了？”

仰頭直接將熱茶往裏灌，灌完還不解氣，膛都起伏，咬了咬牙，從牙齒裏出一句，“就該讓他死在這裏頭！”

戾氣很重。

很生氣。上一回這樣戾氣橫生、咬牙切齒的時候，還是上鳶執意要東宮的時候。隻是那次更多的是恨鐵不鋼，而這次，是殺意……

笑。生氣了也笑，越生氣，笑地越溫……卻是很這樣，喜怒形於。

再問，卻又隻搖頭，什麽都不說。

古厝看著被狠狠擱在桌上的茶杯，看著它原地晃了晃，眸微凝。他恍惚間覺得，姬無鹽在寧修遠的事上，緒總格外的明顯一些……這不是什麽好事。

隻是他終究什麽都沒說，也什麽都沒再問，隻穩住那茶杯，又倒了半杯，遞過去，“夜深了，喝些。喝完，便去睡吧。”

雙手接了，坐在桌邊一口一口地抿，以此來平複心中翻湧的緒。半晌才開口說道，“我知你擔心，但我自己需要理一下，理清了我再同你說。時辰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古厝也不勉強，隻溫和淺笑，“無論什麽事，莫要強撐，我……我們都在的。”

姬無鹽點點頭，沒說話，仍然捧著茶杯一口一口的抿。

……

翌日一早，門房收到吩咐，自此以後，但凡是寧三爺和寧三爺的人，一律不見。

門房多有些一頭霧水，正著頭腦呢，就見寧家標記的馬車徐徐駛來，駕車的他們已經認識了，席安。馬車上自然就是寧三爺。

剛接了命令，轉眼就要攔著帝師大人不讓進，多有些……忐忑。

這背，便彎著了，訕訕笑著，迎上兩步，斟酌著開口，“這、那個……寧大人，今日……今日我家姑娘不見客。”

寧修遠倒是了然，也不為難人門房，抬抬手裏的牛皮紙包裹，“那你家姑娘有沒有吩咐你們，不能收寧國公府的禮？”

笑容愈發尷尬了幾分，“這倒是沒有……”

寧修遠又抬了抬手裏的包裹，也不遮遮掩掩，“那，昨兒個就買好了，你家姑娘趕人趕地急，沒顧得上拿。你們給送去吧……我就不進去了。”

他敢說，門房都不敢聽，後席安更是冷汗滴滴，昨兒個自家主子翻牆進去，自己沒跟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如今看來……這是被趕了？

嘖。姬姑娘厲害。

門房收了油紙包，其中一人一路小跑著進去了，還有一人卻略顯尷尬地站門口，彎著腰弓著背，尋思著這位爺既然見不到人為何還不走，就這麽背著手看著那牌匾，似乎能看出一朵花來。

這位爺盯了半晌，偏頭問門房，“可知，這牌匾之上的字，何人所書？”

門房新來的，表示不知。

寧修遠便吩咐席安去查查，“這字不錯，找著以後，給咱們府裏的牌匾也換一換。”

席安提醒寧修遠，“咱們上麵……有玉璽，還有陛下私印。”多人求都求不來呢，再說，賜之哪是說換就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