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像以往每一次一樣，在家等著你。

說這話時，語氣顯得那樣輕松，

可這話卻在封黎笙心上滾過一遍又一遍，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

他從來不是個善于表達緒的人，半晌后也只說了句“別擔心，我很快便能回來。”

這句話既是承諾，也是他的信念。

沈明似乎已經平復好了心，語氣尋常的問：“什麼時候走？”

封黎笙住茶盞的手微頓，“戰況急，半個時辰后就得走。”

“好，我去給你收拾些行裝。”

說完若無其事的起，往里屋走去。

剩下的馮五幾人都松了口氣，好在王妃沒有像尋常子那樣哭哭啼啼。

封黎笙拿出一沓宣紙：“時間急，說一下秦地這邊收尾……”他吩咐鐵柱：“去把刑七過來……”

……

另一邊，沈明手上不停的忙活著，兩邊離的不遠，似乎還能聽到封黎笙幾人的聲音。

海棠心疼的走過來：“姑娘，奴婢來收拾吧！”

沈明又把那些服全都倒了出來，了額頭，自言自語道：“我竟忘了，他又不是出門游歷的，帶這麼多服他也用不上啊……”

海棠急的差點落淚：“姑娘，你想哭就哭出來吧！你這樣……奴婢看著難。”

沈明了小丫頭的腦袋，若無其事的笑道：

“不管我難過與否，他都是要走的，我能為他做的不多，與其哭哭啼啼讓他走得不安心，倒不如當做他只是尋常的出門，而不是……”伴著謀刀鋒的戰場。

站在門外的男人腳步微頓，又略等了會兒，直到屋里人討論過了這個話題，他才重新抬腳走了進去。

沈明顯然很驚訝他這麼快就回來：“事都代完了？”

海棠識趣的退了下去。

封黎笙拽過的手坐下：“收拾兩換洗里就可，別的也用不上。”

沈明任由他拉著。封黎笙低聲道：“秦地這邊的事我已經安排好了。我走之后，以防萬一，我會送你去青州。”

怕會拒絕，他耐心的解釋：“西南那邊況不明，我此去可能歸期不定，青州是岳父曾經為之地，岳父對青州的百姓有恩。那里對你而言，是最安全的地方。”

沈明低著頭，出乎意料的，并沒有提出反對，順從的點了點頭：“我都聽你的。”

還記得他們半年前離開桃花島，封黎笙特意繞路帶去了一趟青州，當年青州發疫，是父請立牌眾議救下了一城百姓，

當時沈明問為什麼要帶來青州？記得封黎笙說，若到了不得已的時候，青州可以庇護于。當時并沒把這話放在心上，只以為擔心太過，卻不想……

封黎笙見配合，不由松了口氣。他是個緒斂的人，一時間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沈明作自然的依偎在他懷里，向以往每一次他去邊關巡查軍一樣，絮絮叨叨的跟他說著話。

離別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沈明覺自己還沒說幾句話，門外便傳來鐵柱猶豫的聲音：

“殿下，該出發了。”

沈明率先站起：“我送送你吧！”

看著封黎笙穿上戎裝，翻上馬。沈明仰著頭，在他轉之時，淡聲道：

“忘了告訴你，我問過崔靈靈，解了你的避子蠱，咱倆又都沒病。說不定我肚子里已經有了寶寶。聽說生孩子很痛的，你若是不回來，我只能一個人撐著了。”

說完沖他揮了揮手，轉再不看他。

就當自私好了，只盼著，有了這點牽掛，他能稍微惜命一點。

……

直到耳邊徹底聽不到馬蹄聲，在海棠等人的陪同下，重新回到院子，此時才過二更天。

沈明歪靠在床角，揮手讓幾人都回去休息。

顧丹雪在一旁椅子上坐下，小聲道：“我現下不太困，夫人要是睡不著的話，我陪你說說話。”

沈明下繡鞋，蓋好被子，“別擔心，我真沒事。”

看著顧丹雪略帶擔憂的面容，張了張口卻又閉上。顧丹雪還不知道，寧遠侯顧昭重傷昏迷，可也記起顧丹雪此前隨口提過，說顧昭要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

或許，這里面有什麼也不一定。

幾人見沈明看起來確實累了，便心地悄聲離開。

沈明閉上眼翻了個，本以為會輾轉難眠，許是這一天發生的事太多了，沒過多久竟順利的睡著了。

直到天大亮，才著眼睛起，不想在院子里用飯，徑直去了前面大堂，想要沾點熱鬧。

大堂里雖有不客人，氣氛卻有些怪異，過了一陣才大概弄明白，昨夜咸郡守被人發現死在書房，死因不是很彩。

沈明沒什麼神的讓小二上了一籠包子，秦地這邊的事已基本查清楚，馮五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假扮咸郡守。

一時間，更加沒什麼胃口。

封黎笙留下的侍衛過來請示：“夫人，主子走之前代過，讓屬下等盡快送您離開。”

沈明垂下眼，遮住眼底的緒：“知道了，再留一日，明日便出發。”

……

沈明回到院子，海棠已經收拾好了行李。留在院中的護衛指著關著羲月公主的屋子問：“這人要如何置？”

“殿下怎麼說？”

“殿下讓屬下知會王妃一聲，王妃若沒旁的想法，就隨屬下等置。”這意思是要直接把人給殺了。

沈明勾了勾：“一可都是寶，殺了多可惜！把人好生送回京城，好歹也是花大力氣培養出來的，總要發揮最大的價值。

不是一直想要跟著太子的嗎？那我們就做一回好人，幫幫。”

高昌王后想利用羲月公主的毒毀了封黎笙，這樣好用的人送給太子豈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