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飛燕翌日將銀兩送到了錢莊存了起來,之后便與夏侯樽繼續往北行進。
這一路上除了必要的食宿,再沒耽擱。
夏侯樽跟著穿山越嶺,五日后,抵達了北地尚水鎮。
兩人找了一間客棧住下,百里飛燕換上了當地的服飾,還讓夏侯樽也換上。
這之后便安然呆在客棧中,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也沒有說要做什麼。
夏侯樽問起,百里飛燕也只是搖搖頭。
“大哥先別問,相信我,我這樣做會有我的用意的。”
“?”滿腹疑問,也只好暫且按下。
深夜,卜風來到了夏侯樽房。
夏侯樽從床上坐了起來,房間沒有點燈,而隔壁的百里飛燕這個時候應該已經睡了。
他查探過,邊關的客棧因為經常遭遇戰,墻很厚實,隔音效果也不錯。
小點聲,百里飛燕不會聽見他們在說什麼的,頂多只知道隔壁有靜。
“都城可有消息傳來?”
離開這麼久,夏侯樽還是很關心都城的狀況的。
“尚算平穩。鎮北將軍府幾位將軍深簡出,相當低調。晉王最近行為倒是有些怪異,時常找借口去拜會端王叔,不知用意為何。”
“端王叔?”
夏侯樽也有些詫異。
端王叔就一閑散王爺,晉王又一直跟他沒有什麼來往,突然頻繁走,的確很耐人尋味。
“周嫣呢?”
有關于他的二皇兄與他所謂的晉王妃的事,夏侯樽還是很興趣的。
夏侯昶明知道周嫣是誰的人,還把娶了回來,那他接下來的態度就關鍵了。
“為晉王妃后,周嫣就沒了任何消息。”
“哦?”
“晉王爺以晉王妃在新婚夜染風寒需要靜養為由,便再也沒有見過,也沒讓見任何人,除了照顧的一個丫頭。”
“那周嫣就甘愿此束縛?”
雖然沒見過幾次面,但夏侯樽在周嫣眼里看到了深藏的野心。
那個人,絕對不會甘于永遠被人掌握的命運。
“晉王如今還沒有完全信任,對也始終防備著,周嫣就算想做也做不了什麼。”
“那夏侯洙呢?”夏侯樽又問。
“五皇子一直在宮中,每天寫寫畫畫,打發時間,看不出什麼異樣。”
“他演得倒是不錯。”夏侯樽諷刺地說著。
兄弟幾個,就數老五的演技最好。
夏侯樽雖然瞧不上夏侯洙,有一點卻也不得不佩服他。
那就是他得到了百里飛燕的心,還將騙得團團轉。
能夠讓那樣的人為他墮網,也算他夏侯洙能耐。
只是,他自以為已經完全抓住了百里飛燕,卻不知道網中的獵已一點點掙他的纏繞。
這些日子夏侯樽日日都和百里飛燕在一起,外面天地的百里飛燕,當真如那首詩所言的一般: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這樣的百里飛燕,比在都城時也不知道要輕松自在多。
什麼夏侯洙,百里飛燕有想過這個人嗎?有為他煩惱過嗎?
唯一的不對勁可能就數那一次。
夏侯樽想起了在丹開鎮時,百里飛燕因為一個人頭就臉大變,還跑到后院瘋狂吐了的模樣。
誰敢相信,在戰場上也不知道斬殺了多敵人首級的飛燕將軍,居然會害怕人頭?
夏侯樽那時很吃驚,也很疑。
但他最終選擇將這件事放在了心底,沒去問,也沒去探尋。
直到姜獨的事發生。
當夏侯樽得知百里飛燕要拿于的人頭引兇手出馬腳時,他是有些生氣的。
這個人,這個人明明那麼害怕,為什麼還要這樣自己,與自己過不去?
但夏侯樽隨即又想到。
正因為百里飛燕懼怕著這個,才同,知道這個人頭會有多大的威力。
他想,百里飛燕一定有一段不為人所知的非常沉痛的往事,這才能解釋為什麼這個晟京城最明亮最颯爽的子,眼睛深總是帶著某些難以名狀的彩。
“別的呢?寧國那邊,還有堯國,一直讓你們盯著他們的向,可有收獲?”
“寧國皇帝老邁,滿朝文武多希七皇子能為儲君。但七皇子三日前墜崖,崖底沒有找到尸,如今不知其下落,也不知是死是活。”
“墜崖……”夏侯樽首先便想到這是寧國部有人要讓他死,“據本王所知,這個七皇子是妲列貴妃所出,而妲列貴妃的父親平南大將軍妲列赤野心,近些年一直煽寧國皇帝對我大晟國開戰。”
卜風接著說道:“因為鎮北將軍府以及鎮北軍的存在,讓寧國頗為忌憚。加上寧國前些年頻頻開戰,至今都還沒有緩過來。寧國皇帝便沒有采取大將軍妲列赤的建議,這讓他很不滿。還在私下里說陛下老了,已經沒有當年的心氣與魄力了。”
“妲列赤希能讓七皇子當儲君,七皇子同樣好戰,他們這是想讓寧國改天換地,為他們的天下。但這個時候,七皇子卻墜崖了,有趣,有趣!”
寧國起來,對他們沒有壞。
在夏侯樽的立場,也不希那七皇子繼位。
他要是就這麼死了,于大晟國也是一樁好事。
只是,他可不認為承襲著妲列家族上百年期和榮耀的寧國七皇子,會就這麼簡簡單單死了。
“堯國那邊呢?”
“新上任的王正在國大肆清算舊臣,不人都到了波及。就連有堯國第一帥才之稱的蘇云載,也上了被清洗名單。”
“哼!那他們堯國就等于斷了一只臂膀,愚蠢的抉擇!”夏侯樽非常看不上這樣的行為。
為君者,即便為了維護統治不得不誅殺一些政敵,可對于那些能安國定邦的棟梁之材,竭盡全力也要爭取。
否則就算拿到了天下,又有誰去為你守江山?
蘇云載于堯國,某種程度上就相當于鎮北將軍府之于大晟國。
都是護國柱石。
“這樣的人才,堯國容不下他,若我們大晟國能爭取過來……”夏侯樽又搖搖頭。
就算蘇云載歸順了大晟國,父皇也不會信任他。
如此人,如果不能完全付信任,將他留在大晟國朝堂,反而是害了他。
何況還有鎮北將軍府的存在,以父皇的格,難保不會故意提拔蘇云載,來牽制鎮北將軍府。將蘇云載和百里家,通通視為他權力棋盤上的棋子。
這種局面,夏侯樽不樂于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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