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茹：“這……”

思及此，柳香茹更是悲從中來。

剛沒了丈夫，自己的兒這下又有可能失去老公。

原本周正就是他們這個小家的天，然而周正沒了，天塌了。

原本還想幸好有韓沉在，能重新支起們的小家。

然而韓沉卻極有可能站在們的對立麵……

“沫沫……”柳香茹握住周沫的手，“我們……該怎麽辦？”

周沫抱住自己的母親，企圖用自己的溫去溫暖柳香茹。

已然收斂之前的悲痛之，麵無表，“我們必須靠自己。媽，相信我，我能行。”

周正去世的事，也傳到了禺山。

卻是在周正出殯的前一天，周沫才通知了舅舅們。

柳香茹早就想告訴柳承福和柳承運了，但周沫攔住了。

說，想安安靜靜和爸爸待兩天。

原本柳香茹還以為周沫會想小時候一樣被嚇哭，或者本接不了周正的離開而緒崩潰，不人樣。

沒想到周沫很冷靜，非常冷靜。

會每天幫周正整理儀容，每天在他邊擺上最新鮮的花，然後笑著和講很多很多話。

自韓沉那天走後，周沫再沒哭過。

那是柳香茹見過的，最堅強的周沫。

他們的兒啊，一直以來都被他們保護的很好，被他們放在心尖兒上寵著，疼著。

他們不舍得周沫一一毫的委屈，也從來不期待變得有多堅強或者多獨當一麵。

他們會護著。

然而父母終有不在時。

周沫變了，變得比以前堅韌，比以前堅強。

柳香茹抱著周沫，哭的泣不聲。

這輩子，先有兄長疼，後有周正替遮風擋雨，沒吃過多苦，更沒過多罪，現在沒有丈夫，隻剩下和兒，家裏的主心骨不在，慌了神。

一麵張於如何理好周正的後事，一麵又要擔心兒是否能度過這種悲傷。

柳香茹實在沒有信心給周沫做個好表率。

不是個堅強的媽媽。

但的兒絕對是堅強的兒。

這三日，周正的喪事都是周沫負責辦的。

包括後來聞訊趕來吊唁的周正的一些同事和朋友。

全部都分門別類，禮貌招待。

最後才讓柳承福和柳承運過來，也是周沫不想麻煩他們。

周沫說：“我是爸爸的兒，也是一個年人了，我能理好一切。”

說這話的時候是那樣淡然。

柳香茹疼在心裏，卻什麽也說不出口。

白天忙葬禮的事，晚上還要陪著，安。

周沫也如自己說的那樣，能理好這一切。

在沒有任何外人的幫助下。

東江這邊出殯是在第三天，先要進行火化，隨後去領骨灰。

之後會有放鞭炮，焚燒儀式，之後便是家屬的告別儀式。

告別儀式結束，還要在賓館宴請來賓。

所有一切的流程，都是周沫親自辦的。

一星期前，周正替周沫親自辦了婚禮，一星期後，周沫替周正辦了葬禮。

大喜大悲，短短一星期多的時間，周沫全都經曆了。

領到骨灰盒的時候，周沫雙手捧著，按照當地的習俗，在一片空場地繞場一周，再一一謝每位前來吊唁人的上香和祭拜。

現場氣氛十分嚴肅且沉重。

本以為儀式會順利進行，沒想到，最後的葬禮上還是來了不速之客。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韓沉的爺爺韓鴻德。

周沫沒見過韓沉的爺爺，隻見一個頭發全白的老頭，拄著拐杖，從一輛黑轎車上下來。

那輛車倒沒什麽，隻是白底牌照很顯眼。

韓鴻德下車後，跟隨在他後的司機小心護送，將他引到了葬禮場地的中央。

周沫一純白長，白的發帶將長發束一，連多餘的結飾也沒有。

韓鴻德拄著拐杖，步履蹣跚走向儀式的正前方。

那裏擺著簡單的祭奠臺，上麵放著周正的骨灰盒、照片和香爐。

周沫和柳香茹站在祭奠臺的右側。

就見一個陌生的老頭，迎麵而來。

“周小姐，周太太，”韓鴻德表森嚴，“我是韓沉的爺爺。”

他開門見山。

周沫和柳香茹被弄得措手不及。

“您來的似乎不是時候，”周沫上前半步，將柳香茹護在後。

“逝者為大，沒有時候一說，”韓鴻德使個眼，他旁邊的司機立即從一邊的桌上了三支香出來，之後幫他點燃。

韓鴻德將拐杖遞給司機，接過司機手裏的香，上前默哀片刻，上了香。

“你不用張，”韓鴻德接過司機手裏的拐杖，說：“我隻是來給你父親上炷香而已。”

周沫卻疑又警惕地看著韓鴻德。

不信韓鴻德大老遠跑來，就是為了參加父親的葬禮。

一點都不信。

果然，上句話結束，下句話就暴了目的。

“聽韓沉說，一會兒你們還要宴請賓客，”韓鴻德說：“儀式結束後，你和你母親應該有時間吧，我想一會兒的宴席是個好時機。”

“韓沉呢？”周沫不答反問。

“應該在醫院陪他四哥吧，我也不知道，”韓鴻德說：“韓沉和他四哥關係最好，小時候兩人經常一起闖禍，他應該和你說過吧。”

周沫雙拳握，極力忍。

韓鴻德太會捅刀子。

看似畢恭畢敬，遵章守紀地參加了父親的葬禮，但談話間卻又時不時提一下韓澤。

分明就是故意給心裏添堵。

周沫原本就對韓澤恨得抓心撓肝，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

韓鴻德就是來鬧事，故意給周沫下馬威的。

周沫頭一次見韓沉的爺爺，也瞧出他站姿遒勁，雖然上了歲數有微微駝背，但舉手投足間的姿態騙不了人。

尤其是那種趾高氣昂的架勢，一看能覺出他好大的威。

“這是我爸爸的葬禮，給他養老送終是我這個做兒的責任和義務，不是韓沉的，”周沫頓了頓又說：“如果韓澤也需要舉辦葬禮，我不介意韓沉作為他最好的兄弟，也送他最後一程，聊表心意。如果您覺得不夠，我也可以像您一樣，穿著端莊，舉止優雅地給他上一炷香。到時候我應該能比您更大方，我會多買兩個花圈送給他。對了，我一定不會像您一樣，說的，和做的一點都不統一。到時候我一定是真心實意，送他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