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即使開著窗,那淡淡的腥味卻好似化不開一般。
齊褚聽見了聲音,他側過眸,冷白的輕啟,喊道:“小姐。”
藏彌卻是攔住要走的大夫,看向他的醫箱,道:“這個時候尋常的止方法對他無用,你給幫我,我替他施針。”
大夫頓了一瞬,最后見他樣子牟定,勉強應答了下來。
“這到底怎麼回事?”許念只以為上次他的毒已經是解了,因為他說,藏彌有辦法,信了。
齊褚任由那銀針刺,隨著扎了道,蒼白的角繃著,似乎是有些難忍,卻還是未出一聲,只是閉上了眼睛不去看許念。
“小姐若是有什麼想問的,還是先回去等上片刻,陸知現在這般模樣實在是不好看,怕待會嚇到小姐。”
許念只見他雖然神忍,可那確實是止住了。
“我不回去”,有些執拗道,“我要回去才是被你嚇得坐立不安的,我就在這里等你好過來再說。”
齊褚未睜眼,卻是發出了一聲極為短促的笑,“陸知記得小姐不喜歡,這些東西還沒收下去,陸知是怕小姐待的不舒服。”
藏彌又落下一針。
許念確實看到了很多,丟在一旁的紗布上跡已經干涸了,重新蓋住的又被浸了,只是速度慢下了很多,不似剛才那般嚇人了,連大夫也松了一口氣。
許念忽然喊他:“陸知。”
往常都是他習慣這般喊,今日卻全然的放過來了。
齊褚以為還是害怕,輕聲應:“嗯,我在。”
許念覺得心里悶悶的,前世的現在,他應當正在籌備新婚了,著萬人跪拜,最是意氣風發的時候。
是知道這所有的一切的人,一直覺得按照前世的軌跡,那對于他來說是不錯的生活,比現在好太多了。
雖然不知道這一世為何會這樣,但是既然能預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旁觀他的一切,好像也是一件很殘忍的事。
可這麼多事,如果要說,只能是建立在坦白出一切,已經知道他份的前提下。
可先如今他們隔著這個,就畏手畏腳,不知該如何理了。
齊褚話落了好久,也沒聽到出聲,睜開了眼眸。
許念見已經止住了,讓藏彌帶著大夫先出去,轉而要開口,又想起了跟在后的簾棠。
說:“簾棠也出去了,若是阿姐讓人來找我,你先幫我拖住他們片刻,告訴他們等我說完了事,待會就去找他們。”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了,許念還是看向他,以一種極為復雜的神,說:“阿姐待會定然要來找你。”
這次的事必定讓阿姐生疑,他出現太巧,藏得再好的份,也該是出了端倪。
齊褚與對視了一瞬,肯定道:“可是有小姐護著我。”
“我答應小姐的每一件事都會做到,現在相信很快,小姐就能知道粟案的真相的”,他可是把線索全都留給許思姜。
可誰查出來不是一樣,這幕后之人是誰他心里一直清楚得很。
他很樂意把真相送到小姐的面前。
“我知道”,許念忽然站起來,措不及防的往他里塞進快餞,“含著,很甜,會疼一些。”
舌尖到了果,甜味確實是瞬間占據了所有,也可能是假想的,因為他此時頭疼的想要發脾氣,不應該出現這樣安逸的味道。
許念道:“我一直覺得我欠你一聲對不起和謝謝你。”
初見時傷了他一劍,后來他的多次相救,所有一切都記得。
齊褚拖長調子啊了一聲,半是玩笑的道:“小姐又在跟陸知客氣了,怎麼辦才好呢,小姐這樣說,我可是會得了便宜還賣乖,以恩相挾的。”
要挾什麼呢,他還沒有想好。
許念不理會他,繼續自己醞釀好的話,聲音誠摯道:“我真心實意的希你將來年年歲歲都好。”
“所有我今日想要和說你三件事,你一定要記好了,切莫不可大意。”
看向他,言辭真真,目有擔憂,害怕,和一點被很好的藏起來的其他緒。
“第一件,半年之后你的親弟弟會殺進堰都,他想要殺你,但他不會立馬要了你的命,他會用盡世間最殘忍的方法折磨你,你只能在此之前自救,否則你難以逃離這樣的命運。”
齊褚神滯了一會。
許念只以為他是不敢相信,繼續了第二個叮囑,“你如果能在此之前除去他,那往后你的一生應當都是順遂安康的,只有他是對你威脅最大的人。”
齊褚覺得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是看向自己,目卻有些飄忽不定的悲戚,就好像在過他,看到了另一樁事一樣。
許念卻在此時喊他,出了那個從未喊過他的名字,“齊玹。”
“我知道你的份,我一直都知道”,固執的重復了兩遍,“不管你是信與不信,我確實是想要幫你的。”
齊褚臉上沒什麼神,或者是有的,只是淡得看不出來,想要聽完的第三件事。
“你可以不信我前兩件事,但是這第三件事,你可以自行印證。”
許念緩出一口氣,把手心得的,“中秋之前,你會娶沈姣,你會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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