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并沒有上鎖,柳云湘推門進去,一腳踩在了厚厚的落葉上。
許久沒人打掃了,雖著冬天而至,樹葉落下,只剩禿禿的樹干以及冷寂的院子。柳云湘停在這兒,突然不想再往前,好似會打擾到他一般。
然這時,子衿過來了,手里還拎著燈籠,將院中這一片照亮。
“咦,這院子在這一隅,清幽雅致,不知什麼人住在這兒。”子衿先一步進去,踩著樹葉四下打量著,“這是海棠吧,西州高原這地方也能種活海棠?”
子衿繞著那海棠樹轉了兩圈,突然想到:“咱們在盛京的那棟私宅里也有一棵海棠樹呢。”
柳云湘微微嘆了口氣,因那顆海棠,和陸長安有不機緣呢。稍遲疑了一下,抬步來到那海棠樹前,看它樹用支架頂著,還抹了白灰,可見陸長安平日里多心養護著。
有多個夜晚,他孤立在此,著這海棠,想著一個于他無心的人。希老天爺憐憫他,再給他一世吧,那一世別再讓他遇到了。
子衿瞅了幾眼這海棠樹,又轉去了正房,推門進去,也不知看到了什麼先哇了一聲。
“姑娘,快過來!”
柳云湘走過去,子衿已經進去里面了,將廳堂里的燭臺點亮。柳云湘進門,便看到廳堂里三面墻放置的都是書架,鋪滿整面墻了,書架上堆得實實都是書,再加上一桌一椅,便沒有其他家了.
這里不會客,不許外人進,是獨屬于陸長安的天地。
“我從來不知道這世上竟有這麼多書。”子衿嘖嘖道。
柳云湘歪頭往東屋看了一眼,“那邊還有。”
子衿忙好奇的去看,不由又哇哇了好幾聲。
“這麼多書,一個人便是活一百年都看不完吧。”
活一百年?
柳云湘看著這已經積滿灰塵的書架,想著陸長安應該也曾想過自己白發蒼蒼時坐在這屋里讀書的樣子吧。
轉走進西屋,這屋里終于沒有書了,但擺設依舊簡單,一張床,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簡單到有些凄涼,尤其人去之后,進了這屋便覺渾都著寒氣。
房間收拾的整齊,書桌上筆墨紙硯還是他離開時的樣子。而桌子當間擺放著一個檀木盒,倒是有些突兀。
走過去,拿起那盒子打開,見里面放著一支珠釵。
這支珠釵……
柳云湘拿起來,仔細去想,這才想起來是那年在鎮國公府,馬球比賽上,賭他贏,而輸掉的那支珠釵。
不想竟在他手里,而他一直保存著。
有緣無分,有分無緣,都是無解。柳云湘嘆了口氣,將珠釵放回去,再將檀木盒也放了回去。正要轉離開,見硯臺下面著一張紙。
好像是特意在那兒的,好像上面寫著很重要的東西。柳云湘拿起來,見上面竟記錄著很多草藥,像是什麼配方。
翌日,弘玄按著柳云湘的吩咐開始在城中開壇做法。為了吸引百姓,做法之前,柳云湘還讓將士們敲鑼打鼓,穿街走巷的將這消息送到百姓耳朵里。
可真正做法的時候,卻只有三五個孩子,歪頭站在邊上,一副看瘋子的表。
“還有必要表演嗎?”弘玄問。
柳云湘白了他一眼,“什麼表演,你就每一點真才實學?”
弘玄干咳一聲,“什麼開壇做法,除邪避難,呼風喚雨的,這些都是騙人的。”
“那你就表演吧,有觀眾最好,沒有觀眾,咱們就按咱們的計劃行事就是。”
弘玄沒法,只得拿出桃木劍耍了一通,然后天靈靈地靈靈一番,最后燒了幾張符咒,今日做法就要完了。
一大娘路過,瞅了兩眼,問道:“你跳了這麼久,怎麼還不下雨?”
弘玄捋了捋胡子,道:“需得做法三日。”
“三日后就能下雨?”
“能。”
大娘撇了一下,“那你不行,人家巫神殿說了,明日大典過后就能下雨,比你早一日。”
弘玄笑,“早一日晚一日不要,但看誰能求到雨,這才是真本事。”
大娘不信,本著湊熱鬧的心理,道:“那我可得回去跟街坊們說,說有個道士跟巫神斗法呢。”
說著,那大娘樂顛顛的去了。
弘玄角了,“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柳云湘往東邊過去,那里有個高臺,許多白袍和灰袍的人在那兒守著,正是巫神殿明日行祭祀大典的地方。
相比那邊,他們這只用幾個木箱子堆積的臺子,委實過于簡陋。
而百姓們也多是往那邊湊,只在走過的時候,瞥他們一眼。
“他們行祭祀大典為何不在巫神殿?”柳云湘問道。
弘玄沉了口氣,“巫神殿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只有圣和的心腹能進去。”
“那巫神殿在哪兒?”
“不知,外人沒有知道的。”
“嚴暮還沒傳回消息?”
“啊?”
“他跟圣離開,不就是想找到巫神殿的位置。”
弘玄瞪大眼睛,“原來是這樣。”
柳云湘好笑,“不然呢,你以為他真中了那什麼圣的人計?”
弘玄鼻子,“我還真這麼想過。”
“已經過了一夜,他還沒傳回消息,說明那巫神殿十分亦或是他已經被懷疑了。”
不過嚴暮既然敢跟那圣走,必定有幾分把握的,他們只需再等等就是。
柳云湘讓弘玄繼續表演做法事,帶著子衿往王府走。經過一間醫堂的時候,想起了昨晚在陸長安住看到的那張紙,于是轉而朝醫堂走進去。
從懷里掏出那張紙給醫堂的大夫看,那大夫捋著胡子,鉆研了好一會兒,道:“應該是一副解毒的方子。”
“解毒的方子?”
“是,不過在下才疏學淺,實在看不出這方子能解什麼毒。”
柳云湘想了想,道:“若有一種毒,可讓中毒之人出現假死的癥狀,那喝下這副藥是不是可以解毒?”
“這……”
柳云湘思量了片刻,道:“勞煩大夫您照著這方子給我配出這副藥來,最好做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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