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霜吐出一口氣,“連我住進盛家老宅都是你的暗中作嗎?”
盛庭:“這個不是,我不知道你和盛瑤認識,在老宅看到你時我也覺得差錯。”
男人似乎又醉了一點,說話帶著鼻音,“現在仔細想想,前些年我一直在等你長大,自以為是的不打擾你生活出現的太晚,這事做的大錯特錯。最近我時常在想,如果當初早早地出現在你生命裏與你同甘共苦,你是不是能更有底氣。”
晚春向初夏過渡的大西北,夜寧靜而濃稠,淩晨天邊寥寥的幾顆星在一片墨的襯托下亮的晃眼。
初霜順著窗外看出去,突然覺得這一晚應該會在心裏記很久很久。
男人低沉微啞的嗓音還在繼續。
“你不知道我有多你,到一想起你來心髒會下意識痛。覺得你哪哪都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怎麽看都看不夠,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你,隻想看你歡笑,甘願替你把所有痛苦承擔。”
“初霜,我的寶寶……”
“不離婚好不好?比起你來,是我更離不開你。”
初霜聽著那邊一句接一句的話,還沒從前麵那些信息帶給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轉眼又聽到他深表白,突然又提到什麽離婚,眼皮跳了跳。
他以為要離婚?
這兩個字從來沒想到過,單是被這麽提起心尖都會一,那盛庭的隻會更深刻。
那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竟然也會有這樣沒有安全的時候。
咽下頭莫名的酸,初霜開口:“沒人要離婚,除非你想離。”
“不!”那邊一道沉穩堅決的聲音傳來。
初霜微微歎了氣,“你真的醉了,好好休息別多想,洗個澡睡一覺好嗎?”
男人低啞的嗓音開口,“你還回來嗎?”
“回來。”
“多久?”
初霜頓了頓,“一個周。”
電話那頭沉默了。
鬼使神差的,,“看況吧,沒準四五天。”
“好,我等你。”
“現在你快去睡覺了好嗎?”
“好……”
掛了電話,盛庭心底繃著的線似乎沒那麽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今晚初霜的語氣比以往有耐心。
睡意是沒有的,說四五天就回來了,他得準備好禮迎接。
剛給陳嘉州發完消息,腹部突然一陣劇痛襲來,同時伴隨著惡心和頭暈。
盛庭手按了按肚子,原本想去找點藥吃,還沒翻到藥箱就被一道驚詫的聲音喊住。
“先生,你的臉怎麽這麽白?不舒服嗎?”
要不是袁姨起夜聽見主屋客廳有聲音多個心眼過來看一看,哪能知道先生會半夜生病。
淩晨三點,把盛庭送進了醫院。
去醫院一看,是酒後吃了柿餅引起的腸胃不適。
柿餅寒,又含鞣酸,喝酒後不能食用,否則會造胃黏損傷,肚子脹痛和惡心腹瀉都是小事,食用過多還會增加胃柿石的發生幾率。
盛庭飲酒過多,原本腸胃就不太好,這段時間更是作息不規律,一下子就病倒了。
袁姨見他最近的狀態就知道他跟太太鬧了矛盾,現在人住進醫院總得告訴太太一聲,可盛庭似乎看的想法,特意吩咐別讓初霜知道,免得擔心。
終歸是兩個人的事,袁姨也不好幹涉,便聽從了盛庭的話。
——
“打鐵花?”
“對呀,文旅局特意邀請了幾位非傳承大師過來,今晚在沙漠表演打鐵花。”
林蘇切開西瓜遞了塊給初霜,“正好劇組需要一些鏡頭,導演特意給大家放了半天假,他們過去拍鏡頭,咱們也去看看表演,聽說場麵特別壯觀,打鐵花這門技藝可不是人人都做得來的,這樣的表演可不容易遇到。”
初霜以前隻在書上了解過打鐵花,沒有親眼目睹過,但即便隻從平麵圖片裏也知道那場麵有多壯觀妙。
在古代,打鐵花是為了向上蒼天神祈求一年的風調雨順,五穀登,在民間一些地方,這是數一數二的大活。
將一千多度的鐵水擊打上天,鐵水變細微顆粒,在空中綻放出滾燙絢爛的花朵,構漫天驚絕的畫麵。
那是看照片都覺得壯的場景,親眼見到不敢想象有多震撼。
夕沉地平線之前,們抵達了表演的地方。
前來觀賞的看客很多,沙漠一改平時的寂寥,熱鬧起來了。
今天有火燒雲,幾乎整個天際都是火紅,大漠的火燒雲懸在頭頂,得像是假象。
環境襯托心境,看客們大都神采奕奕,興致不錯。
暮席卷而來時,現場工作人員開始認真維護場地安全,將人們引到安全區域。
初霜們站在最安全的外圍,表演臺搭的又高又寬闊,哪裏看都不影響觀。
主持人介紹完打鐵花這一技藝的曆史由來後,幾位大師上臺,開始表演。
明明站得最遠,可當第一位大師敲擊手裏木板,鐵水上天綻放時,初霜卻清清楚楚地聽到木板敲擊發出的沉悶聲響。
鐵飛濺而上,擊打到搭建起的雙層花棚上,飛濺擴散形十幾米高的鐵花,瞬間天地開闊,視野明亮。
鐵花綻放時猶如火山噴發,流溢彩,場麵蔚為壯觀。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那是一種穿越千年,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宏大的浪漫。
起源於宋朝的這項民間技藝,從初代匠人打出第一抹鐵花再到流傳至今,穿梭千年曆史長河,最終才呈現在現代後輩子孫的眼前。
與這些宏偉的東西比起來,人的一生實在渺小又短暫。
苦痛歡愉,風一吹就散了。
被眼前景震懾到失語的這一刻,初霜很慶幸自己來了庫爾勒,心裏又有些說不出的寞然。
這樣壯闊的景,要是盛庭也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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