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這份融洽還未持續多久,就被人打斷了。
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眾人的閑談,幾人往門口看去。
來者正是那先前被宋瑾嚇過的門房,他帶著滿風雪寒意,進屋:“有十餘位大人趕了過來,如今已安置到客房,他們說是丞相請他們來此地商討事。”
“不敢耽誤您的事,我就趕忙跑了過來。”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著氣,看得出來,這句話說的不假。
宋丞相起向門口走去,詢問一句:“來了十幾個?”
門房回憶了一下,肯定的說:“約莫十五六位,我認不全,但他們都說收到了您寄去的信。”
“我知道了。”說著,他扭頭看向俞氏,“這頭還有些事,你們母好好聊,今晚不用等我了。”
俞氏一愣,隨即也想到了昨夜那場大雪,微微點頭,應了下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帶著安的意味,宋丞相對著俞氏笑了笑,隨後就走出了房間。
知道過來的足有十五六人時,他心中有些,想著他們可能都是因為雪災的事徹夜難眠,若不然,也不會這麽快就趕了過來。
他隻寄出二十封信,而今多數人已經到了,這讓宋丞相很是慶幸。
慶幸這天地間,還是有關心百姓的人。
不是人人都像皇上那樣對此不聞不問,更不像諸多皇子,為了私能直接跑去刺殺人。
心中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宋丞相麵上一僵,在他心中,祁家已經差到了這種地步嗎?
他歎了一口氣,忍不住想到了先帝。
先帝在時,他就朝為,但那個時候職不大,遠離朝堂,很多事都不上話,但那戰火剛熄,四霍的年代,甚至都比如今要好。
一聲歎息過後,宋丞相大步,往前方走去,最終與夜消融在一起。
寒風瑟瑟,雪花在夜的掩埋下悄然來臨,等宋丞相走到客房,推門而,關門的時候借著屋的燈,才看到了地上一層薄雪。
他歎了口氣:“又下雪了。”
瑞雪兆年說的不假,但凡事有度,過猶不及,今年國遇上了幹旱,暴雨和如今不知會到什麽程度的大雪,百姓的日子實在是太苦了。
十八個人聚在一起,原本還算大的客室搞的人人,看一眼就覺得擁。
宋丞相一眼掃過去,數了一下人數,應該是有兩三人後到的,那就隻剩兩個人沒有來了。
他們可能要再過一會兒,也可能是沒收到消息。
但是有五十萬兩白銀墊底,這件事可以很輕鬆的理掉,所以來與不來,影響不大。
一堆人聚在一起說著事,聲音混雜在一起,宋丞相聽不清他們每個人都在說些什麽,但是他們臉上的表卻是如出一轍的哀愁,說話時也會混雜著一些歎息聲。
宋丞相知道他們因何發愁,所以也並未長篇大論。
走到他們跟前,就直白的安排著接下來的事。
“安排人起早去采買棉被冬,碳和糧食,兩人告假去運資,京郊離此不遠,隻要資足夠,很快就能度過難關的,不要一副沒打采的模樣。”
流程大家都知道,但問題不是出在這裏。
聽了宋丞相的話,眾人皺眉的幅度反倒是更大,他們看著宋丞相,歎息聲此起彼伏,過了一會兒才安靜下來。
隨後就有人點明目前的困境:“事是這麽回事,但是……大家都沒什麽錢,皇上的態度又擺在那裏,除非事鬧大,不然估計是不可能開糧賑災了。”
宋丞相微微點頭,他就是其中一員,先前也在為錢發愁。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五十萬兩在手,他說話也有底氣了:“錢的事已經不用心了,托小的福,籌了一些銀兩,足夠應對這些事。”
“您掏的錢實在是太多了,再讓您這麽掏下去……我們良心也過不去。”
每次遇到這種事,宋丞相總是出大頭,但那個時候他有個好妻子,可前段時間嫁兒,嫁妝塞了不,月俸還未到手,想來手裏也拿不出多錢了。
說起來,宋夫人還是將事做的太絕了,這樣的人……
每個人看事的角度是不同的,反正在他們看來,俞氏這件事,做的有些過分了。
但錢是自己的,給的也是自己兒,任誰也說不出什麽譴責的話。
他們都清楚,幫是分,不幫是本分,這種事,斷沒有強求的道理。
這麽多年,俞氏也付出了不,於宋丞相而言,算得上是賢助了。
“我們想想辦法,再湊一點,總能扛過去的。”
誰都知道這種事就是無底,他們心中自然是不甘,明明國庫富足,皇上卻漠視這種事。
若是他們也不管,那災百姓又能去指誰?
為者,當為萬民所驅,為蒼生謀福利才行。
這話說得實在心酸,饒是宋丞相,也忍不住跟著眾人長歎了一聲。
是啊,皇上不作為。
若不然,他們何至於如此?
最可悲的是一年複一年,他們已經了習慣。
而皇上發現反抗的人,更是不將這些事放在心上,明個兒請假去賑災的人,都得被他訓斥一番。
越想,宋丞相越是寒心,連帶著麵上的的表爺差了許多,眾人看著,又是一陣長呼短歎,滿麵愁容。
而這時,叩門聲響起,聽一聲“請進”,隨後有人推門而。
來人穿棕紅袍,麵容俊,歲不足而立,與屋眾人隔了輩。
但宋丞相並不覺得自己高人一輩,眼見是他,就笑著迎了上去:“賢弟怎麽也來了?”
何不語臉上帶著笑,對屋眾位行禮:“恕我失禮,貿然前往。”
這些人和他不,對何不語這個後生仔也並沒有什麽好印象,所以隻是微微點頭,隨後就說著旁的事了。
麵對眾人冷淡的,何不語並不在意,隻是仍舊熱的和宋丞相說:“我打聽到你回府了,就趕了過來。”
何不語並不在邀行列,他是知道宋丞相回家後就會為此時發愁,掐著時間趕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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